个杀了你。” 他转而看向纪宁,“不过像他这样善变的人,你也敢用?” 纪宁驳道:“你利用侯家,但你从未了解过侯家。侯家忠君爱国,无一人是会卖国苟活的懦夫!” 余音震耳,侯远庭恍惚出神。他看着纪宁的背影,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眼底。 他想起那夜,自己向萧元君坦白一切时,本以为按照帝王的性格,自己和家族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可纪宁却在帝王面前表态,说侯家皆是“宁做断头鬼,不做卖国贼”的忠义之士。 说来奇怪,明明是敌人,可紧要关头只有纪宁这一个敌人愿意再信他们,就像……前世一样。 若不是纪宁表态,帝王不会愿意给他机会,让他假意投敌,充当内应,为家族挽回一线生机。 再多的前仇旧恨,起码在这一刻都该烟消云散。 侯远庭举剑,缓缓走到纪宁身侧,与他并肩。 侯家军训练有素,最大程度压制住了局势。但五十人对源源不断的几千人,终究难有胜算。 萧恒也料到了这点,他不慌不忙起来,“我府外有援兵六千,精兵四千,驻军八千,就凭你们几十个人也想赢?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亦是殊死一搏。 侯远庭道:“再拖一刻钟,信号发出后,城外的侯家军会马上赶过来。” 纪宁点头,持剑而上。 喊杀声不绝于耳,愈演愈烈时分,一匹快马冲入院中。 “报——!”士兵摔下马,大喊道: “王爷!城外!城外来了一大批军队!我们的城门被攻破了!” 话落,一支羽箭带着杀意,贯穿报信者的喉管。 院门口,持弓搭箭的男人跨坐在高头大马上,他一袭黑衣风尘仆仆,面上却无半点疲倦。 他肃杀的目光越过人群,和纪宁四目相对时,化作了一汪秋水。 第88章 清算 人海之外,纪宁短暂怔愣了一下,确定眼前的萧元君不是幻觉后,他蓦地舒了口气,旋即回过神,挥剑击退萧恒。 陡然强劲的剑风将萧恒击出数米,他将要追上,侧面一支羽箭截断他的步伐。 他慌忙闪躲,数支羽箭接连而至。 萧元君一面搭箭拉弓,一面驾马驶近,羽箭在他手上飞快窜出,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压制着萧恒的进攻。 有了他的牵制,另一边纪宁得以喘息。 他站在原地,这才从极度紧张的状态中抽离。他仔细端详萧元君,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直至没有察觉任何异样,才安慰自己般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大门外忽然爆出一阵喊杀声。 纪宁回过神,不多时,一批兵卒鱼贯而入,直奔府中叛军。 敌多我寡的局面瞬间被扭转,眨眼的功夫,南王一派的叛军皆被拿下。 援军怎比计划中来得还要早? 纪宁来不及疑惑,身后一声嘶吼将他惊醒。 他回头,原是节节败退的萧恒被逼到了石阶前,他双目憎红,全然不顾飞驰的羽箭,不管不顾地冲向萧元君。 纪宁心下一紧,却见马背上的萧元君不慌不忙,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擦过萧恒持剑的右臂,应声落地。 这一箭不足以致命,但让萧恒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他捂着右臂摔倒在地,迟迟站不起来。 萧元君吁停马匹,翻身下马。 他料峭的目光晃过萧恒,随后迫不及待看向纪宁。他几步跨到人跟前,将人抓着看了一圈,发现纪宁并未受伤,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却还是庆幸地道了句, “还好。” 方才离得远,纪宁现在才发现,萧元君身上的衣服还是离去时的那一件,唯一不同的是,他左臂的袖子破了一道口子,像是被利刃划破过。 纪宁蹙眉,尽管担心,但眼下不是寒暄的时候,他问:“援兵到了?” 萧元君点头,“是。” 纪宁又问:“怎这么快?” 萧元君含笑,“此次多亏了相父。” 和赵禄生有何干系? 纪宁正疑惑,大门外策马来了一人。那人身着盔甲,鬓角花白,身后跟着一队高举“侯”字旗的骑兵,正是本该在京都的侯严武。 “侯大将军?” “父亲!” 纪宁同不远处的侯远庭异口同声,双双面露惊诧。 侯严武带着人直奔院内,“城内叛军已全部镇压,请陛下指示!” 萧元君免了他的礼,道:“先全部押送至大牢看管。” 侯严武领命,临走前他朝侯远庭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安抚之意。 直至人出了院子,纪宁看回萧元君。 此事三两句话说不清,萧元君道:“等事情全部解决,我再同你细说。” 纪宁点头。 如今胜败已定,局势已平,余下的就是清算旧账。 院中央,萧恒一头墨发染了灰尘,身上精致的衣袍也早已被血污侵染,徒余狼狈。他伸手勾来一柄断剑,杵在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良久,他抬头,用沾了血的手拨开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梳理整齐。 随后,他瞧着萧元君,仿佛第一次见面般问了句,“陛下怎么来了?”W?a?n?g?址?F?a?b?u?页?ⅰ??????????n???????2????????o?M 萧元君知他在装傻,并不接话,而是直截了当道:“你勾结倭寇,意图谋反,私囚百姓,刺杀朝臣,甚至胆敢弑君,你犯下此等重罪,简直罪无可恕!” 萧恒惑道:“陛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笑着,眼底是胜券在握的从容,“陛下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萧元君指住凌乱不堪的院落,指着那些叛军,“刚刚的这一切都是证据,你还想抵赖?” “这些都是误会。”萧恒淡淡一语,否定了所有针对自己的指责。 他道:“陛下你说的勾结倭寇,其实是倭寇围城,我亦是受害者。何况我若真的同他们勾结,这一群你所谓的‘叛军’中,为何一个倭寇都没有?” 旁侧,纪宁恍然,方才他就觉得奇怪,府外倭寇围城,府内却一个倭寇身份的人都没看见,南王怕是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萧恒挑起下巴,游刃有余,“我私囚百姓,是为了保护他们不受倭寇迫害。至于刺杀朝臣,更是误会中的误会。我一直以为陛下你在京都,不曾南下,因而误以为右相与贼人勾结,冒充陛下,所以才下令逮捕右相。陛下你当真误会我了。” 好一番严丝合缝的话术,可再怎么严丝合缝,也不过是穷途末路的诡辩。 萧元君冷道:“刚才说的都是误会,那朕再问你,那些被你送上岛的百姓又作何解释?” 萧恒故作不解,“陛下说话要有证据,我何时将百姓送入虎口过?” 他摊手,“是有人证?物证?还是别的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