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了将军,这劳碌命是一点不短。
只是得小心别让龙女大人知道——不然就要变成龙女打人了。
比如他今天的药又忘了喝,热了一遍又一遍,药效散没散不知道,总归是等来了第二顿——一天三顿,可怜见的,他从头到脚都快被药熏透了。
将军案前的工作只多不少,将军的睡眠是倒是越来越少。
从脑袋里翻出那些公务,慵懒的休假已经结束,身为将军,他必须尽职尽责。
处理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景元抬眼看过去,才发觉这时间只过了区区一刻钟不到。
想起刚回来的时候,那墙上的古董钟只走了一圈不到,却又是实打实的沧海桑田,黄粱一梦。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只是这般离开……也不知道魈有没有被帝君带回去。
当日他对魈的搏命之言沉默不语,也是因为他知道,并……在某种程度上认同这种做法。
只学过一点简单基础兵法的人都知道长期奔袭的疲兵不能上战场。
当机立断,是一个优秀将领,必须具备的素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认同魈在还没有到那般山穷水尽的地步时便如此轻易的决定自己的生命——两人的说法都有道理,但景元选择第三种。
操纵此方空间的那东西有着读心的能力,景元将心中已然成型的计划再次复盘,脑子里却一心多用的从昨晚的豆腐银鱼汤想到旅行者第一次掏了望舒客栈鸟窝后,那两只鸟看着空荡荡的窝时那惊恐到天崩地裂的叫声。
吵的他想关窗。
果然第二天就不叫了——并非是死了,而是……鸟蛋刷新回来了。
小鸟夫妇不会算数,也不晓得什么刷新出来的鸟蛋到底还是不是他们最初的那些鸟蛋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从蛋想到鸟再从鸟想到蛋,主打一个没有用但絮絮叨叨流水账,保管让人看了这些垃圾信息就心烦。
大脑似乎被劈成两半,一半在飞速旋转思考存亡大事,一半已经畅想到今年的海灯节了。
不管有没有用,先将自己的底牌藏起来吧。
多说多错,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就当自己是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吧——这里对他的排斥在帮魈挡了一下之后便尤为明显了起来,要是再轻举妄动,只怕会被来个物理丢出。
身上带着岩印,那东西没法消化他,要是给他丢到什么天南海北可就糟糕了。
大家可都还被困在这里呢。
进了秘境,再次面对那些过去的幻影,每个人都选择了直面它们。
这些鲜活的孩子们,可不能折在这里。
魈执意要单独与浮舍对决,让其他人退开——可他却没有再提过要把放在肩上的元元交给旁人。
元元满意的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对付魈,对方一定会拿出浮舍。
这是魈的执念。
在那抹紫色出现的时候,元元低声在魈的耳边道,“是残魂,或许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