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罗刹的行医不疾不徐的张开双臂,对景元口中的药师孽物似乎颇为不满,但却面带笑意的转身,“将军,我的力量来自于【丰饶】不假,但我和你一样,是药师的——敌人。”
一点冰花,落在刀尖上。
寒冰的领域还未展开,金色的护盾却骤然将那一点冷淡的杀意隔绝。
景元自己也有几分惊讶,但还未深究,就听到了镜流的声音。
“是的,景元。”
“别阻碍我们。”
后面的一长段话,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建木的苏生并非预兆,而是精心设计的结果——绝灭大君的入侵也并非意外,景元早就有所预料。
仙舟是否站在抉择的路口,也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能说的算的。
景元的神情坚毅,那双如同太阳一般的金色眸子盯住了来人——他很清楚,那已经并非他熟悉的那个人了。
镜流一一细数神明,仿佛宣判一样说出那句话。
“这是神明对垒的棋弈。你不站在胜的那边,便是输家。”
或许是熟悉的护盾带来了熟悉的帝君气息,稳重的磐岩如同长辈一般温和而坚定的站在他身边,被当成小孩子宠了许久的景元竟然绷不住有点想笑。
什么站胜国啊就是说。
站胜,那是小势力的选择与摇摆,而显然,镜流和罗刹,绝不只要仙舟站,而且要仙舟战。
战斗,必然是要牺牲的。
镜流要用仙舟的血,去暖她的“梦想”。
毕竟,仙舟若是入局,那必然是足以决定战局的一股力量——说什么站在胜者身边,胜者是哪边,对着那还未打起的神战,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镜流又怎么能笃定,自己所站的,就是胜方呢?
如果她能笃定,那么——景元转头看向那位自称行商的家伙,这两位,也不必来罗浮拉“赞助”了。
胜负谁手,还未可知呢。
仙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站队。
而景元之所以想笑,大概是觉得有些荒唐。
来面见他的这个人荒唐,来仙舟做的事荒唐,刚刚说的话……也荒唐。
可荒唐,未必就没用。
镜流蒙着双目,昨日剑首的骄傲似乎还在眼前,今日的她,反倒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划伤自己,也割伤别人。
她早就……不是那个喊着【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庇仙舟】的剑首了。
镜流的领域足以冰封这些兵卒,但也只是让他们的裤脚染上了些许寒霜——这意味着,她来这里,并非是为了与仙舟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