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她趴在床上仰起上身探头去看,散兵松开用力揉捏的手转头扫了她一眼:没怎么,我只是在感叹。
嗯?二百刚睡醒,浓浓的鼻音更像是在撒娇:感叹什么?
他又看了她一眼:我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对蠢货这样有耐心。
打死他们也不会有更聪明的人冒出来。她的回答很实际,我不可能一个人做完所有事,稻妻也不该由某一个或某几个人说了算,不给机会让他们慢慢变聪明,总有一天稻妻还要走回老路上去。
你打算累死自己?他把盖上印章处理完的文件弹开,接着看下一份:每天处理这些东西真是折寿。
二百打了个哈欠:不会啊,我还能为稻妻做三件事,对外竖起稻妻的脊梁这是一件,重修律法是第二件。
第三件呢?他很少有如此心平气和与人闲聊的时候,没有讽刺,没有挖苦,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单纯想知道她心里究竟都在计划些什么。
第三件?二百趴在枕头上,歪头看着他:第三件是离她远远地。
我深爱着稻妻每一寸山石草木,但我也知道天守阁行刺之后我便是一面活着的旗帜,一面让人警醒的旗帜。我不能死,不能输,不能陨落,我的存在即是警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掌权之人当心头顶随时落下的那振刀。
年轻的稻妻姑娘露出惆怅而温暖的微笑:唯有远离稻妻,才是保护稻妻。我永远都在,我不受权力侵蚀,权力自然畏我如同畏惧死亡。
这就是她为稻妻做的最后一件事,她将心甘情愿自我放逐,成为一双死死盯紧权力阶层的可怕眼睛。
斯卡拉姆齐哑然。
第152章
处理完的文件交给我,待处理的在这儿。
枫原万叶板着脸放下文件,那厚度足够让人眼前一黑。翘着脚坐在病床旁的斯卡拉姆齐头也不抬,兀自指指不远处的矮几。
这些出门在外做生意的商人哪儿来这么多破事儿?不会讲价让人坑了也好意思写信来告状?要么打回去自己给自己找场子,要么勤学苦练下次坑回来,张嘴就是哭诉,你怎么不去死?
前执行官暴躁得想打人,靠在床头的司长大人只管呵呵笑。
这才哪儿到哪儿了?他是还没见过离岛有人拿着吃剩半条的海鱼叫嚣退货。老百姓过日子嘛,总会遇到脑子一时打结的二百五,别较真,较起真迟早被他们气死。
哪怕到了其他国家做生意很多人也改不了老家养成的老毛病,回头让人骂几句收拾几顿就能学乖。丢脸就丢脸呗,人生在世谁能不丢脸?不在这儿丢也要在别的地方丢,丢习惯就好。
自从被勒令卧床休息一天照三顿用药,散兵就没收了二百的印章和文件,必须远国监司司长处理的事读给她听,其他随心所欲看着办心情好了写几个字,心情不好胡乱盖个章表示看过就算了。
绝大多数时间他心情都不怎么样,这家伙固然有被人发现带去踏鞴砂收养的经历,但踏鞴砂是什么地方?稻妻的军事要地,武器制造场所。上面再盘剥工匠们的生活总能过得下去,单只不必饿肚子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全稻妻百分之九十的人,所以斯卡拉姆齐并没有真正过过底层百姓的苦日子。他所遭受的更多是心理上的折磨,渴望被认同与难以被认同的矛盾反复摧残着人偶单纯的神志。
须弥拟好的国书,胡乱翻过一堆废纸,他打开文稿看了一眼,从头到尾读给坐直了认真听的二百,
异瞳姑娘逐字逐句分析,有时候还会要他倒回去重新读。
啊啊啊啊啊啊啊听完后她抱着头猛摇:为什么啊!为什么璃月和须弥都写那么好!
璃月的国书由同文书塾山长亲自草拟,须弥这边就不说了,大书记官乃是知论派有名的天才,属于只用嘴就能退兵百万的能人。
你写的也很好啊,再不待见斯卡拉姆齐,万叶还是要安慰一下二百的,真情实感,通俗易懂,一遍就能看明白,方便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