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的心像是被倏地攥紧了,他喉间一阵发紧,桌子底下的指节捏得一片青白。
“不是这样的……”子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嗓音里的颤抖。
流浪者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遮掩成冰山一片的面容,还有那低垂的睫羽之下,未能藏好的起落颜色。
“我只是……做不到……”子木喃喃自语。
“……”
真奇怪,流浪者看着对面的人。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中似乎有种庆幸和如释重负。
他下意识就愿意相信,对方那些欺瞒、晦涩不语都是有苦衷的……
这太奇怪了,流浪者觉得自己一向是爱憎分明的,在经历了许多事以后,他认为自己不会再轻易被欺骗或是动摇。
可是为什么……
真可笑,他甚至都在心底给对方找好了借口。
“是因为时间,是吗?”流浪者看着子木,但这一眼里没有丝毫的憎恶、愤怒、失望或是其它负面的东西。
他紫色的眸子冷静极了,仿佛问的只是明天吃什么这样平常的问题。
流浪者只是非常纯粹的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子木闻言,几乎是克制不住地看了他一眼。
这下他眼底的那些琉璃碎片一般支离破碎的悲伤全都在流浪者面前一览无余了。
“是的……提瓦特有如蛋中未诞生之物,在蛋壳破碎之前,过去、现在、与未来,是同时存在的。”*
关于这些事,流浪者也是知道的。
……他今日前来,听到了他想要的。
这是好事。
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子木见到流浪者听到自己的回答以后,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叠纸,盖在那陈旧的学术报告上。
“……这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教令院下属的学前儿童启蒙班的报名表。”流浪者瞥了子木一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之前的事全部翻篇了。
子木似乎还没从他的回答里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放在桌上的表。
“为什么?”他问道。
子木过去的事,可不只是在愚人众待过那么简单。
“什么为什么?”流浪者眼神中逐渐染上不耐,“你难道还想让我问问,为什么你在我身边当了五百年的超级跟踪狂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