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49章</h1>
“我离开前,你还说只要中国年一起跨就行了呢。果然是哄我的话。”
“也是哄自己的话。”月蕴溪低低地叹了一声,“练琴好烦。”
没两周就要萨尔茨堡莫扎特周了,这次的音乐会对于elena来说很重要,压轴的曲目她将和她的偶像同台演奏,台下会有她偶像的粉丝到场。
如果月蕴溪回南泉,一来一回要耽误好多天。
可以任性,但不能让无辜的elena为这份任性买单。
鹿呦明白,因为明白,更能体会月蕴溪的心情。
在这短暂无声的十几秒里,耳边只有车子引擎运作的声响,衬托的车厢格外安静。
安静中,她仿佛听见思念在骨头缝里疯长的声音。
“我很快就能回去了。”鹿呦没忍住说。
“……嗯。”月蕴溪关心问,“你事情都处理完了么?还顺利么?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很顺利。”鹿呦稍稍停顿了一下,“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因为这一下停顿,月蕴溪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虽然中间他是有冲过来找我算账的意图,但被保镖按住了,我一点事没有。不信,你可以问妈妈。我跟你说哦,回去以后我和妈妈交待这个事,她吓坏了,把我转过来转过去的检查了好几遍,我头都被她转晕了!”鹿呦想到什么,先笑了起来,而后说,“然后我就跟她说,皎皎聘了四个保镖给我,三个就能把我围得水泄不通了,有危险的是别人才对。”
“没事就好。”月蕴溪嗔道,“事情处理完都不告诉我。”
“这不是……”
要赶飞机么。
她摸着鼻子,语气很虚地胡诌了一个理由:“怕影响你练琴嘛。”
“只是通知一声怎么会影响练琴。”月蕴溪无奈又纵容的叹气,“是不是忘了?”
鹿呦清了清嗓子,答非所问:“欸,你知道么,鹿怀安看到保镖的时候都傻了。人家肩比他肚子还宽。”
月蕴溪哼笑了声:“我不知道。”
也不知是被她说的话给逗笑,还是笑她转换话题生硬的不能再生硬。
鹿呦讪笑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实在是不太擅长说谎。
短暂的静默后,月蕴溪揣着试探,低轻地问:“快回来是多快?明天买机票么?”
鹿呦“唔”了声,含糊不清地说:“还有一点点的收尾工作,现在在处理了。可能还需要些时间吧。”
声音渐轻,透进手机里,传到另一端月蕴溪的耳中,显出一种飘渺的遥远感。
月蕴溪默了几秒说:“慢慢处理,不着急。”
轻软的嗓音,温柔的语气,将体贴放大化。
却叫鹿呦听得心尖一颤,像被什么细细的东西,极轻地刺了一下。
若不是她敏锐,怕是都捕捉不到这股温软里间杂的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嗯。”鹿呦默了默,再开口又是新话题,“奶奶葬礼上,被鹿怀安带去吊念的女孩子你还记得么?”
“记得。”
“她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我把蓝湾的房子送她了。她说要置换成小一点的房,够她和妹妹两个人住就好,多出来的钱可以给她妹妹上更好的聋哑学校,对了,我赶……赶回家前还见到了她妹妹,很可爱,眼睛跟你的好像,特别特别黑,她还用手语跟我说谢谢呢。”
“我猜,你肯定跟人家小姑娘学手语了。”
“你好了解我哦。”
月蕴溪笑问:“都学了哪些手语?”
“你猜?”
“……我好想你。”
鹿呦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指尖按压在小鹿玩偶上,逆着绒毛划出一道显眼的痕迹,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喉咙说:“不是这个,是——等我回去,比划给你看。”
“好。”
从车窗往外看,已经快到住所了。
鹿呦随口又扯了话题说:“鹿怀安这个小女友,不对,应该是,这个甩了鹿怀安的女孩,她叫张玟因。”
月蕴溪似是愣了一下,诧异地问:“和阿姨同名?”
“同音。张是弓长张,玟是,王字旁加一个文学的文,因果报应的因。”
车停下,前排的华人司机说了声:“到了。”
“你在外面?”
“嗯。”鹿呦边说边开门下车,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以前他找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妈妈有相像的地方,这是最不像的,却有着读起来一模一样的名字。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对妈妈存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