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海彬喝了口茶,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我听说过你。听你们年级主任说,你理科不错,怎么,班级号也认不得了?”
许砚耸了耸肩,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就在三班。”
“给我个理由?”
许砚眼皮微掀,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师,我喜欢语文。我想在三班深造语文,让它更上一层楼。”
他说的这些,不知道杨海彬会不会信。
但林霰,一个字都不信。
许砚最大的本事,就是能面不改色地编瞎话,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留在三班他能有无数个借口,总之不会是为了学好语文。
“有点意思,理科学神想留在我们文科班。既然你想,那就留下吧。”杨海彬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许砚。
他也想看看,留在文科班的理科生如何更上一层楼。
三班的班主任还是李雅梅,座位暂时没有调换,林霰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许砚径直走回了他原来的位置,又翻了半天的桌洞,才找出了一本崭新如故的文言文选读。
“你好,同桌。”
许砚望着她,潋滟的桃花眸似是初春的雪水,清澈而透亮。
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许砚,为什么?”
林霰替他把书翻到了课本那页,将声音压得很低。
“不为什么,突然就想学语文了,听说他教的有点意思。”
许砚,回来了。
她心上的寒雪正一点点消融,似有一只冬雁掠过,一圈圈的涟漪晕漾开来,是阵阵的波澜与悸动。
第21章 我最怕你,不能得偿所愿。
初春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吹在脸上,虽不似冬日那般割人,却也是透骨的寒凉。
清晨六点的操场,站满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怨声载道的人声中夹杂着连天的哈欠。
“本来睡眠就不足,还让我们晨跑,破学校是有什么大病?”
“校领导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也起来跑啊!”
“困炸了谁懂……昨晚写卷子写到凌晨一点,睡了四个多小时……”
三中的晨跑被学生诟病已久,校方却始终认为晨跑可以帮助学生强身健体、能保证一天课程的清醒、锻炼学生的意志。
为此,校领导还要求每个班的班主任必须给学生陪跑,起到带头作用。
“你们班主任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代临时班主任,领你们晨跑。”
“要请假的,拿医院的假条,我只认假条。”
这是今天最糟糕的事情。
杨海彬成了三班的临时班主任,还要领他们晨跑。
李雅梅虽然平日里严苛,但是在晨跑一事上却能与他们达成共识,她自己也不想跑。
故而有些女生以系鞋带、肚子疼、扭伤为借口不跑步的时候,李雅梅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多计较。
可领跑人一旦换成了杨海彬,整个三班竟无一人敢借故请假,生怕又被他当众阴阳得下不了台。
林霰揉了揉疲倦的眼圈,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小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额间的冷汗涔涔而下。
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这也总好过要被杨海彬当众阴阳。
江语烟向前移了一步,关切地问道:“霰霰,你没事吧?你怎么颤得这么厉害?”
林霰紧咬着发白的唇,腹部的阵痛交叠着席卷而来,似是无序的潮汐,潮起又潮落。
“没事……我还能坚持。”
江语烟抬头望了眼远处凛若冰霜的杨海彬,觉得初春的冷意似是更甚了:“那你慢点跑,实在不行也不要强撑。”
“好。”林霰用手轻捂着肚子,似乎这样能减轻几分疼痛,让她舒服些。
操场上的各个班级很快就集好了队伍,按照划分好的顺序围着内圈或外圈的跑道站好。
林霰一开始还能跟上队伍,越到后面,腹部的疼痛便愈发强烈,似是被千万根丝线反复拉扯着,连绵不绝。
她的步伐越来越慢,渐渐地落至了最后。
四班的排头紧跟在她的后面。
“同学,你哪个班的?你能不能跟上去,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班的队伍。”
晨跑的整齐度关乎着一个班是否会被扣分,一旦被扣分,就会影响先进班级的评选。
可她真的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