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霰扶着墙壁,又揉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没在做梦。
眼前这个男人是许砚无疑。
原来西装和他是如此得适配。
他的西装搭配了中式元素,月白色的丝线绣有流苏竹叶,手工编织的琵琶扣玲珑有致,传统的中式领口淡雅素净。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慈善晚会。
难道医生这个职业也在举办方的受邀之列吗?
许砚蹙了蹙眉,将右手上的香槟杯搁置在摆台上,又重复了一遍:“哪里难受?”
说来也奇怪,本来是很难受的。
但是看见他之后,莫名又不难受了……
她自动忽视了他的问题,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这?”
她今天才算明白“冤家路窄”这四个字真正的涵义。
大概就是无论她在哪,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碰见许砚,避无可避。
如果说人和人之间会因为磁场建立联系,她想她和许砚的磁场一定是相互排斥的。
就像他们说话,各问各的。
许砚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旧锲而不舍地问她:“我问你,哪里难受?”
如果说她再不回答的话,就要陷入各说各话的僵局了。
林霰轻咳了两声,顺手取了一杯香槟,纤细的指节勾住了杯脚:“没什么……我可能是饿的。”
许砚握住了她的杯脚,稍稍用力,将香槟杯从她的手中抽走。
“空腹喝酒,你的胃受得住么?”
林霰讪讪地站着,悬在半空的手落回到裙摆上,气氛有些微妙。
许砚从摆台处取了自助餐盘,随意地夹着糕点,整个餐盘都被他盛满了,没有多余的空隙。
让林霰一眼就心动的芸豆糕、芋泥酥、薄荷青团、江蓝茶果杂乱地摆放在他的餐盘里。
许砚的摆盘没有丝毫美感可言,却是实打实的品种齐全、数量充盈。
她的唇瓣不觉溢出了几分笑意,也不知茶歇的设计者看到许砚的摆盘会作何感想?
大概会气得直跳,高呼许砚不懂艺术、糟践艺术。
许砚将餐盘推到了她的面前,勾了勾眼眉,道:“愣什么?吃啊。”
林霰:“……”
她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这些是许砚自己要吃的。
结果到头来,这满满一盘子的糕点是给她夹的。
她眼中的糕点不是糕点,而是热量的化身。
芸豆糕200大卡、芋泥酥450大卡、薄荷青团200大卡、茶果400大卡。
林霰略一沉思,咬着牙说:“不吃,热量太高。”
虽说能满足她一时的口腹之欲,但这些罪恶感最终都需要她通过健身锻炼来消解。
真正自律的女演员,可以抵住诱惑。
许砚点点头,将芸豆糕挑了出来:“吃这个,我试过了,同等热量里这个最好吃。”
林霰将信将疑地望着盘中的芸豆糕,腹部的气泡声再次翻涌上来,她姑且信一次。
正如它浅绿色的外表,这块芸豆糕是抹茶味的。质地柔软而细腻,入口香甜且清新。
许是饿得太狠,她顾不得许砚还坐在对面,仅用了两口就将芸豆糕塞进了口中。
她的腮帮被豆糕塞得很鼓,脸颊上泛着浅淡的红晕,残渣粘粘在她的唇上,有些黏腻。
许砚望着她,原本微凉的眸中多了几分柔软缱绻,无奈又痴眷地勾了勾唇瓣。
他将纸巾递给她,柔声说:“擦一下。”
林霰接过纸巾,细细地擦拭着唇瓣,石榴色的口红沾在帕纸上,娇红柔嫩。
她的唇妆花了,该去洗手台补妆的。
她正思忖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既能让她迅速溜走又不让许砚觉得她是在刻意躲他。
直到,有熟识的人走了过来。
她和夏田田自上次片场之后就再没见过,但夏田田阴阳的能力确实增长了不少。
夏田田穿了一身酒红色的曳地鱼尾裙,面上的妆容精致妩媚。
“哎,这不是我们林大明星吗?看来你的伤都好了呀。”
夏田田的确是在笑,但是夏田田强装的笑意虚伪得让她止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谢谢、我的伤确实已经好了,这次因为我耽误了剧组的进程,真是抱歉。”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说出了“谢谢”这个词。
夏田田瞟了一眼林霰盘里的糕点,唇边溢出了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