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丙戌月,夜厌戚扬战于漳水之南,功法高妙伯仲难分。自古往圣无双,今英雄有双,九州之幸,下界之幸】 乘白羽迢遥一望。 无甚差别,一旁的蓝当吕一样说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抑或是看进去没有。 荡剑台上的欢声太远,乘白羽遥观两人,心绪平和。 或许从前也曾有过起伏,而今都好了。 方才阎闻雪留下的木牌,握在乘白羽手心,上书“沙凫州合欢宗”的字样。 沙凫州即章留山坐落之处。 要去么? 当年几家联手陷害承风学宫,说父亲戕害各家弟子,最后是贺雪权带头寻证据翻案,一批受承风学宫教导的年轻子弟发誓匡扶正义,反老子的、反师父的、反祖宗的,热闹得很呢。 “春行仙君,” 一旁蓝当吕忍不住发问,“您要去合欢宗?” “嗯?” 乘白羽这才注意到目的地后面的小字,“咳咳,是。” 在盟中效力多年,蓝当吕自然认得知务殿的木牌, “在下有一言,” 蓝当吕神情复杂,“恐怕盟主并不会赞同您领合欢宗事务。” 牌子上语焉了了,说是合欢宗与附近的小宗门多有龃龉。 龃龉是合欢宗的说法,那小宗门言道合欢宗仗势欺人,打又打不过,于是求告到仙鼎盟请求主持公道。 “合欢宗功法恣诡,亦正亦邪,” 蓝当吕道,“您还是三思吧。” “知务殿事,” 乘白羽不动声色,“不过前往查问一二,若果真须盟中出手,自有止戈殿遣人增援,我想必不会有危险。” 蓝当吕默然, 少顷,道: “合欢宗中人行事阴魅,颇多荒淫之事,最擅蛊惑人心,您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左护法,” 乘白羽笑颜脉脉,“原来不是担忧我的安危,是担忧我的人品。” “不是!” “那你是?” “我……” 先前蓝当吕总闹不清楚他在看什么,眼下是清楚的,他在看他。 “没什么。” 没什么,蓝当吕喃喃。 乘白羽视线转回荡剑台。 台上众修士簇拥在贺、阎二人周遭,两人兵器当空并悬,众人围着,仰慕者有之、讨教者有之,众星拱月。 不,是日月同照,宛如一双璧人。 “春行仙君。”蓝当吕唤道。 “怎么。” “您是为着戚扬仙君么?” 蓝当吕问,“与盟主闹脾气,到门人多言行放纵的合欢宗去,惹盟主吃味?” 乘白羽回眸,目光幽幽: “是呢。” “所以,左护法会告密么?” 蓝当吕不言。 “会么?”乘白羽追问。 “……” 蓝当吕道,“在下并未看清仙君的木牌上所写何字,告无可告。” “多谢。”乘白羽展颜一笑。 他生得颌骨轻翘,整张脸清正不失柔和,长眉与眉骨相向,瞳孔晶亮,专注看人微笑时尤显纯善柔和。 “……当不得仙君的谢。” “其实,盟主待戚扬仙君并无逾礼之处,” 蓝当吕眼神游移,“仙君不必介怀。” “我介怀,” 乘白羽摊开掌心,“很明显?” 蓝当吕思忖: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ü???ě?n???〇????⑤?????????则?为?屾?寨?佔?点 “并没有。” “只是在下记得,盟主继位之初,那时的仙君时常言笑晏晏,如今少见笑容,好似便是戚扬仙君拜盟前后有此变化。” “你倒体察人情。”乘白羽和缓地道。 他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承认,只说:“左护法心思细腻。” …… 要等很久,过去很久,蓝当吕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需要很细腻的心思么? 不必,他的寡欢明目之人都能看见。 左护法,一个外人看得见。贺雪权,他的道侣,没看见。 - 回到帐中,乘白羽竖起一指点在灯芯。 他要给李师焉传信。 要趁着此次贺雪权去北境,跑一趟沙凫州。 阁主大人呐,阿舟还要再拜托你些时日,一时半刻他这个亲爹回不去。 施法良久,不知为何那边毫无动静。 “在做什么?” 背后贺雪权无声靠近。 “没什么,” 乘白羽从容收起春行,“你怎么回来了。” “我教你在此等我,我不回来么?” 贺雪权自腰间摘下夜厌,下一瞬猛然抱起乘白羽。 “嗯,” 乘白羽陡然双足离地,似乎有些目眩神惊,跟着喃喃重复, “你教我在此等你,你不回来么。” 贺雪权安他在榻上,脸埋进他的腰腹间:“卖乖无用,今日你逃不过此劫。” 又问,“比武时你去了哪?不来看。” “看了。” 乘白羽身体颠簸,眼睛漫无目的掠过案上的夜厌。 重剑夜厌,长六尺,剑首饰黄铜,剑格雕神兽狻猊,剑身一面雕星宿成徽,一面雕飞龙在天。 他这柄剑,重逾千八百斤。 太大了。 好难捱。 有时乘白羽疑心,纵然是夜厌劈在身上,也无非如此。 到某一时刻, “……别锁!”乘白羽惊呼。 他们狼族男子!是会锁结的! “为何,” 贺雪权不管不顾,“女娲娘娘庇佑,你得身子如此,可以授孕,为何不许我?” 没带,因为红尘殿粟玉枕里藏的药囊,忘了带。 炎冰绝息丹乘白羽长年服用。霜扶杳这花妖,鼻子倒灵。 乘白羽眼角榨出泪:“别。” “你不愿意?” 贺雪权重重掐他的腰,“罢了,最见不得你哭。” 最终贺雪权在他谷道中锁住。 又整整两刻钟,他终于松开牙齿放开唇,一声嘤咛的尾音将发未发荡在床榻间。 “别忍,” 贺雪权温柔艇弄,“叫我。” 乘白羽战栗不止,始终未再发一言。 淹没有时,并非最终结果而是一个漫长历程,挣扎呼救再溺水,反反复复,冲刷与侵蚀。 只如沧海一粟,沙中一砾,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就是此时,你才肯乖顺,” 贺雪权深深吻他,“不许清,乖,含到明早。” 乘白羽目中如有深雾:“你莫欺负我。” “没教你留到我回来,” 贺雪权仿似格外舒畅,“已是疼你。” 乘白羽抿唇不语。 他的嘴唇被他自己咬狠了,红滟滟成一片,贺雪权拇指拨开揉弄把玩,观之不足。 “嗯?阿羽,” 贺雪权忽然道,“为何闪烁不止?你的灯。” 床脚春行,赫然发出亮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