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闭起眼睛:“新居,我不要一个人。” 李师焉瞪视他足足两炷香,无奈翻身上榻, “啊!做什么。” 李师焉将他一层一层卷在衾被里,合抱入怀:“睡吧。” …… 此夜无须甚安魂香,乘白羽睡得很好。 - 潜息丹药效截止,乘轻舟假作扶灵,一副棺椁送到承风学宫东南。 贺雪权果然早候在侧,亲眼瞧见乘白羽与春行灯一同封入陵中。 乘白羽思虑周全,早前请莫将阑从大荒山赶来,大张旗鼓与贺雪权大打出手,言道你害我师尊性命,打完抹抹脸,返回大荒山去。 …… “近来与鬼族又有大战?” 回来后,乘白羽听乘轻舟一番禀告,疑道,“怎么没完没了?” “不知,” 乘轻舟道,“只听闻战事连绵,已不止鸣鸦、赤鵷两州受波及。” “若只在大荒山方圆千里,” 乘白羽思虑,“还好,那一带的凡人百姓早已迁走,若是战图再扩,恐怕生灵涂炭。” 乘轻舟: “莫师兄不再是孤身驻守,合欢宗也着手往幽冥渊边境加派人手,看来大战将至,若是一举得胜,或许能扼住鬼族的势头。” “……”乘白羽从战事上分心,“你何时认下的师兄?” “就是这回,阿爹。” 嗯,那你认人倒快呢…… “你瞧他如何?”乘白羽问。 “什么如何?”乘轻舟不明白。 “嗯,他的宗门出身,世人多有误解,我怕你心有芥蒂。” “不会啊!” 乘轻舟两眼迸亮,“莫师兄比我长不了几十岁,剑法已这样高深!我须加紧修炼才是!” “……” 你们剑修的世界。 霜扶杳走来说:“啧啧啧,乘白羽是个死人了。” “杳杳你说什么!”乘轻舟跳起来。 乘白羽拉住: “是,是,乘白羽已死,我不是乘白羽,我有个新名。” “是什么?” 乘白羽:“姓霜,单名一个阙字,假称小阿杳你族中长辈,如何?” 这下换霜扶杳一蹦三尺高: “啊!乘白羽你占谁的便宜!” 乘轻舟疑惑:“阙?哪个字。” “咳咳,”乘白羽敛眉偏脸,“宫阙诗余之阙。” 乘轻舟:“好是好,只是从何处……?” 近处李师焉身形显现:“宫阙诗余?是么。” “……要你偷听。” 乘白羽撇开脸。 那头霜扶杳生完气:“乘白羽,你的灯那么厉害,真舍得埋了?” “小阿杳,” 乘白羽并指一点,“即便没有灯,对付你也绰绰有余。” “你做什么要对付我?你不是我长、辈、吗!” 乘轻舟:“杳杳!你何必讨打。” 李师焉:“阿羽,何必与小辈计较。” …… 两边拉开,乘白羽拉着李师焉走: “这小妖,忒没有规矩,带坏阿舟!” “乘轻舟是好孩子,谁也带不坏。” 李师焉是一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情面目。 “不过他所言有一句很是,” 李师焉复问,“春行灯葬了,你往后使什么法器?” “我也要问你,” 乘白羽停下脚步认认真真地问,“你的白玉葫芦也没了,你往后使什么法器?” “机缘到了自然能寻到。”李师焉不甚在意。 “嗯,”乘白羽歪歪脑袋,“那你等机缘吧。” 转身就走。 “?这是哪一出?”李师焉不明所以跟上。 到新居。 这处居所如今名叫花间酒庐,乃乘白羽亲笔所题。 似闻花间新结宇,醉吟多是神仙侣。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n????????????.???ō???则?为?山?寨?站?点 到花间酒庐,如同变戏法的凡间艺人一般,乘白羽手托两只红翡葫芦,笑吟吟看向李师焉。 “这是?”李师焉弯腰端看。 这是一式两只红翡匏器,择的好玉,通透水润,玉质细腻,隐隐还暗含灵蕴。 “这是我打的法器,” 乘白羽递来一只,“春行灯在灯芯不在灯罩,我已将灯芯放入,我往后便用它了,至于你……” 转身进屋:“随你。” 不知道呢! 预想中相赠法器而已,大大方方的,又有什么! 却为何多说一句话也难,李师焉说什么,也难捱着听。 阿羽不知道! 他奔进屋内,没想到一头撞进李师焉的怀抱。 “慌什么?” 男人嗓音醇厚,只是多少带出少许气声。 于是乘白羽知道,老神仙在笑呢。 嘴上不服: “就你会显形幻影?往后我这花间酒庐里,不许施展灵力。” “好,好,”李师焉问,“这是哪里寻来的好玉?” 乘白羽不肯说,问急了只说: “是我自己的!不是贺……仙鼎盟的东西。” “我知道,” 李师焉带他到床榻坐定,细细打量,“这是……” 细观片刻,李师焉: “瑶席兮玉瑱,赤璆鸣兮琳琅。这是与东皇玉瑱齐名的赤璆,这是你传家的东西。” “闲置也是闲置,” 乘白羽垂着脸,“我总也要打一只法器来用。” “阿羽……” 突地李师焉起身要走。 “……你做什么去?”乘白羽无措。 李师焉去而复返,牵他往外走: “我等不及,即刻便要炼化它。” “我要多谢你,这等上古遗物,莫说我这披拂阁,即便是九州大地也难寻得一件。” “你是瞧上玉,” 乘白羽不依,“还是瞧上我的雕工?” 李师焉捧他的手指凑在唇边轻吻: “我是瞧上你的心意。” “啊哈,” 乘白羽心里要作弄人,“果然是嫌弃我的雕工,我不如将红翡直接送你罢了!” “那我是不收的,” 李师焉细致地哄,“我处是什么地方?玉料铺?” …… 到丹室,又看那两只红翡葫芦。 瞧得出,乘白羽好似实在对雕工无甚信心,只雕成形,并未添任何花饰。 李师焉会心一笑,借口炼化法器闭关几日。 再出来时,一双鸳鸯赫然雕在匏壁。 两只俦鸟,浴羽嬉戏,一宵风动,碧皱如裁。 乘白羽看一晌,道: “你去学画吧,雕绘不分家,你雕得这样好,必然学得成画。” 李师焉直问:“你不喜欢?” “也不是,” 乘白羽实话实说,“你这样的大能,又是一派宗门之主,总要稳重尊严,法器上雕鸳鸯这样的小儿女意象?是否有些小家气。” “怎会?” 李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