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孩子如果没什么毛病但又一直哭闹,一般这样都能哄好。” 宁嫔眼睛微亮,“让本宫试试!” “娘娘稍等一下,”柏奕略略侧身,避开了宁嫔伸过来的手,“刚才娘娘抱孩子的姿势不对,我还没纠正。” 宁嫔收回了手,“那你接着说。” 柏奕又拍抚了一会儿小皇子,这才将姿势重新换回了抱姿。 “刚才娘娘哄皇子的时候,摇晃的幅度太大了。”柏奕轻轻地晃着上半身,“这个阶段的孩子头骨还没有完全地闭合,所以脑部特别、特别地脆弱,您看这个幅度就可以。像您刚才那样晃孩子,孩子不是被哄睡了,是被晃晕了。这是第一点。” 宁嫔也不说话,就是点了点头。 “第二,不管是横抱还是竖抱,哪怕就是像刚才我那样的趴抱,抱孩子的时候,都必须腾出一只手来扶着孩子的脖子,或者让他把头枕在你的胳膊肘上,总之一定要给孩子的脖子一个依靠。”柏奕轻声道,“这也是为了保护孩子的颈椎和大脑。”W?a?n?g?址?F?a?B?u?y?e?í??????ω???n?2???2??????????? 柏奕说着,将孩子递了过去。 宁嫔小心地接过,这次非常注意地让孩子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皇子眼睛睁得极大,伸手握住了宁嫔垂在肩侧的一绺头发,宁嫔望着怀里的孩子,只觉得心都化了,脸上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至于孩子夜哭,也有各种原因,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甚至有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了,所以晚上睡不好。孩子不会说话,既然哭了那肯定就是哪里不对,我们最好还是一个个原因排查,”柏奕接着道,“如果一味服用那个小儿至宝丸,娘娘只会失去了了解小皇子情况的机会。” 柏奕一边说,心里一边为自己的话术感到惊叹。 这是什么福至心灵的说法啊…… 必须为自己的机智点上一万个赞! 宁嫔抱着孩子,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 “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宁嫔望向柏奕,脸上笑意不退,却忽然冷声唤了一句,“张元海。” “奴婢在。” “前些日子南郡那边送的茶叶,拨出四两,赏他。” “诶!好嘞!”张元海连连点头,见宁嫔看起来似是消了火,他是打心眼里松了口气。 柏奕也立时直起身,躬身叩首道,“谢娘娘!” “还有。”宁嫔的目光微落,轻轻拨了拨自己的指甲,“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啊?”柏奕和张元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瞪圆了眼睛。 宁嫔冷笑:“还从来没有人敢摔我咸福宫要的东西!念你今日是初犯,我赏你二十棍子,下次胆敢再犯,本宫就废了你这双手!” 柏奕愣在了那里,张元海直接按着他的背又叩首了下去,“你就快谢恩吧!” 第四十二章 凶残廷杖 大周朝的板子,又称廷杖,打起来都是有讲究的,分别有“打”、“着实打”和“用心打”。 “打“,就是打在皮肉上,一棍子下去皮开肉绽,但不伤及筋骨,养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着实打”,就是打在骨头上,几棍子下去人必定残废; “用心打”,则是死杖,被打之人往往连伤痕都不大明显,而内脏俱碎,必死无疑; 从咸福宫到午门,这一路上张公公就在和柏奕介绍这几种说法的分别。 “就别觉得委屈了,娘娘肯打你,便是看得起你,栽培你。旁的人谁不盼着被我们娘娘多瞧一眼,你呀,有福气!” 柏奕气得说不出话。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和屈贵妃牵扯着,他才不会费心尽力地把药拦下来,结果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但不论如何,最近一定要想办法去见一面柏灵,把这件事当面告诉她。 这宫里的药物滥用简直触目惊心! 和来时一样,他还是被侍卫们提着肩,架去了午门之外——那里是皇宫的最外围,在那里打人,那些鬼哭狼嚎便不会脏了里头贵人们的耳朵。 在那里打人,打死了的,也可直接丢给家人收尸。 快到行刑之地,柏奕便看见靠在墙边的一排排木杖——每一根都足有两米高。 有的是细木圆棍,上下都一般粗; 有的上半部分也是圆棍子,方便打手抓握,下半部分是扁木板; 另外一些,下部则是方方正正的棱棍; 大约是各有用途…… 柏奕原先的怒气走到这时已经消了大半,望着这些木杖也忍不住寒毛倒竖起来。这里紧贴宫墙,荫凉无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臭气。 “先等等吧,我看前头好像还有人,咱们别去凑那个热闹。”张公公回头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押解柏奕的人便停了下来。 正此时,两个提着铁桶的侍卫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柏奕看着他们提着桶走向不远处,“唰——”地一声把水冲向一块低矮的石台。 水流冲刷着,等汇集到地面上时,已经是一片殷红。 纵使前世已经看惯了生死,在看到这一幕时,柏奕依然觉得心跳猛然加速。 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贵妃娘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寻的短见,你再说一次?” 柏奕循声而望,这才发现在宫墙的另一端,袁振负手而立。 在他前面,趴着一众身着官服的朝臣,没有二十几个,也有十来个。 而袁振的脚边,正伏着一个年轻的官员。 “娘娘才诞龙嗣,便……行怨望之事,可见,她人情轻薄,无享……后位之德行。” 那官员说着,抬头去看袁振。他嘴角带血,额上青筋暴起,两眼布满血丝,脸色涨得通红,只怕是在被拖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用过刑了。 “尔等阉孽竟……如此猖狂,实乃,我大周之……” 袁振听了,脸上竟浮起了笑意。 他站起身,对身后的行刑侍卫轻声道,“一共八十道板子,给我用、心、打。” 第一杖下去之后,那位官员的眼睛便没有再闭拢过。 粗壮的棱木杖没有停,仍是一下一下地打在骨肉上,是沉闷而短促的声音。 没有哭号,没有呐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声、一声,沉闷而短促的杖击。 八十道板子,在柏奕眼中,如同打了百年。 “好了。”袁振忽然厉声道,几个侍卫随即停手——此时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下,“拖下去吧。” 两人上前,各拖着那官员的一只袖子往外走去。暗青色的袍子经过的地方,都印着一条长长的血带。 “你们听着,”袁振对着后面跪着的朝臣开了口,“仰赖皇上仁德,今日留尔等一条性命,各自的折子,都各自拿回去重写,明日上朝时再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