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终于舒了一口气,“后来,老夫人又生了二爷,生了我们娘娘。也是因着这个缘由,老夫人知恩图报,这些年来一心扑在屈家的家业上,只盼二爷能出人头地,也算她报了屈家当年对她的恩德。可现在二爷那个样子,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们娘娘那才叫真的争气呢,她自小就骑射功夫过人,和我们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一摸一样的。 “有一年秋场围猎,皇上微服出巡,见我们娘娘又漂亮,又英气,就故意骑马夺了她的袖帕,结果我们娘娘反手就是一箭,皇上还没反应过来,那袖帕就已经脱了手,被射在了不远的树上!那时候我们娘娘才十四……还不晓得是十五岁!” “喔……”柏灵这次也忍不住惊叹了。 “这事儿我们想起来都后怕!可偏偏就因祸得福,皇上对我们家娘娘一见倾心,次年就迎她入宫了。”宝鸳慨叹道,“可惜我们老太爷卸甲归田得早,老爷又是个一心玩乐的人,到我们二爷这会儿,屈家都不行了。娘娘出嫁那会儿我就跟着,她临行前,当着老夫人和屈家的列祖列宗立下了重誓,说要助屈家重返荣光……哎,当时我什么都不懂,大家伙儿看着这一幕都在哭,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宝鸳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眼中闪耀着对往昔时光的怀念,“……老夫人真是苦过来的人啊。” 柏灵双目微合,低声叹了一口气。 苦过来的人,有时候心是硬的。 第四十七章 你与我相似 柏灵这次也忍不住惊叹了。 宝鸳脸上漾着掩不住的笑,“这事儿我们想起来都后怕!可偏偏就因祸得福,皇上对我们家娘娘一见倾心,次年就迎她入宫了。”宝鸳慨叹道,“可惜我们老太爷卸甲归田得早,老爷又是个一心玩乐的人,到我们二爷这会儿,屈家都不行了。娘娘出嫁那会儿我就跟着,她临行前,当着老夫人和屈家的列祖列宗立下了重誓,说要助屈家重返荣光……哎,当时我什么都不懂,大家伙儿看着这一幕都在哭,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宝鸳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眼中闪着对往昔时光的怀念。 那时的情形,即便是现在回忆起来,也依旧荡气回肠。 “……我们老夫人,真是个苦过来的人。”宝鸳由衷地说道。 柏灵垂下眉眼,诚然这样的故事令人慨叹,但个中滋味只怕并不好受。 苦过来的人最懂得生存之道,只是有的时候,心是硬的。 …… 夜已深了。 在内宫职守的宫人无不有些疲倦,有些侍女强忍着呵欠,忍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偷偷眨眼用手揩去。 但屈氏仍旧醒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出神。 今夜依旧是满身满心的疲倦,但又一点睡意也没有。 “娘娘,”郑淑掀起幕帘进来,“宝鸳和柏灵在外面,您想见见吗?” 屈氏点了点头,又道,“让这些人都出去吧,屋子里有宝鸳和你看着就好。”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í???ü???ē?n?2?0?Ⅱ???????o???则?为?山?寨?站?点 话音才落,一屋子站着的侍女顿时都清醒了。 众人一时惊慌,纷纷倒地跪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屈氏有些疑惑地开口。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屈氏瞥了她们一眼,“本宫还醒着,是因为我睡不着……你们这几天都辛苦了。夜里就别熬了,去休息吧,刚才不是困得眼泪都出来了吗。” 先前打了呵欠的宫女脸色顿时惨白,只是连声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又两手开弓开始抽起自己的耳光。 屈氏不由得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旁郑淑目光一凛,宫女颤抖的哀求便戛然而止。 “娘娘,”郑淑温声道,“她们的差事就是值守,您让她们休息了,万一明日皇上问起了娘娘的情形,她们也不好交差。” 淑婆婆这样开了口,屈氏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死了,是让家人不好过;她活着,便是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屈氏不再说话了。 郑淑回头,用眼神示意这些俯身跪着的宫人各归各位,那先前跪地自扇耳光的侍女更是极感激地望了郑淑一眼。 郑淑叹了口气,出门领宝鸳和柏灵进屋。 屋子里温暖而安静,所有人都垂眸站着一言不发,好像只有跃动的烛火是活的。 宝鸳快步走到屈氏的帐前,俯跪在塌边,轻声说了句,“娘娘,我们来啦。” 屈氏的目光直接望向了宝鸳的身后。大晚上的,柏灵还是穿着司药的深红色官袍,那衣服显然有些不合身。 也难怪,毕竟她只有十一岁,宫里恐怕从来就没有备下过这个尺寸的女官官服。 屈氏望着她,目光又冷了起来,她呼吸的起伏也再次开始变得剧烈。 宝鸳觉察出屈氏神情的变化,好像一看见柏灵,娘娘就变得有些生气,她不禁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娘娘?” 屈氏盯着柏灵,竟扶着床榻,慢慢地坐了起来。 “跪下……”屈氏冷声说道。 柏灵上前了几步,望着屈氏,沉默地俯身跪坐了下来。 屈氏缓缓开口,“本宫第一次见你时,是觉得你说话好听,但我要是知道你那句‘我们会再相见’是说你要来给我治病,本宫当时就会把你轰出去。” 柏灵没有说话,仍是望着纱帐里的娘娘。 w?a?n?g?址?F?a?布?Y?e?ī????ū?ω???n????????????.?????? “我要你现在回答本宫的问题。”屈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愠怒,“当时让你开了方就走人,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听!” 这一次,不止宝鸳,连郑淑都惊在那里。 床榻上的屈氏好像变了个人,她的声音冰冷又粗粝,竟是连一点点往常的温柔都没有了。 承乾宫里的宫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人人都把头伏得更低,生怕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场面。 “娘娘,我走不了的。”柏灵轻声答道,“因为我父兄的命——” “不要提你父兄!”屈氏的声音陡然转高,“本宫原本还觉得柏世钧是个好大夫,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她神色威厉地打断了柏灵的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把一双儿女都拖进了宫闱,你父亲好糊涂,你也好糊涂!” 柏灵静静地坐在那里,隔着纱帐,她也能感受到屈氏此时激烈的心绪。 郑淑听到这里,已是有些惊慌,正想上前去说些什么,忽地就被宝鸳牵住了手臂。 她看见宝鸳对自己摇头,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不要管。 眼看屈氏因为过于激动而咳了起来,郑淑更是心急,才将袖子从宝鸳那里抽开,但宝鸳竟像是铁了心要阻止她一样,又抱住了她的胳膊! 宝鸳记得,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两次了,每一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