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开始生活呢? 命运在捉弄人这件事上,实在是有着惊人的天赋。 柏灵闭上眼睛,再次想起了白天和柏奕的谈话,她忽然意识到,不论是父亲还是兄长,他们都是在奋力推石头的人。 她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叩问过自己这一生的意义,也许他们俩都是萨特口中“不思悔悟的乐观主义者”也说不定。 忽地外头传来一声轻响,倏然打断了柏灵的遐思——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 屏风后,柏灵本能地抱住了自己往下一沉,“谁?” “是我,娘娘今晚想来和你说说话,让我来喊你过去……” 是宝鸳的声音,柏灵松了口气。 宝鸳见这屋子里的水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柏灵你怎么又在洗澡啊?你前天不是就洗过一回了吗?” 柏灵笑着从浴盆里走出来,拿起搭在屏风上的毛巾擦拭身上的热水。 “洗澡的时候想事情比较容易想清楚。”屏风后面,柏灵的声音传来,“所以……” “那也不能天天洗啊,还是在晚上!你知不知道女人最怕受寒了,”宝鸳站在屏风外头叮咛着,“晚上寒气重,湿气也重,这个时候洗澡对身子不好!上次夜里给你洗澡那是没办法——” 柏灵默默听着没有吱声,只能感叹在这儿生活的规矩还真是多到令人咋舌。 睡前泡澡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事情…… “娘娘怎么了?”柏灵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娘娘今天的正念练不好,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一堆别的念头,就想找你过去聊聊。”宝鸳想了一会儿,又轻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 “下午娘娘接帖子了,后天游园会的帖子。”宝鸳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宁嫔娘娘是怎么灌的迷魂汤,三两句就把娘娘给说动了。这会儿娘娘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已经接了皇上的帖子,又不好反悔。” “游园会……就是那个御花园的小型赏花会是吧?”柏灵问道。 “对啊。”宝鸳点点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娘娘不愿见宁嫔了,这世上的事情啊都是一物降一物,我们娘娘就是拿宁嫔娘娘没办法。” 宝鸳在外头来来回回地踱步,又和柏灵说起了下午在正殿时宁嫔和淑婆婆的冲突。 柏灵听完,低声道,“你先回去吧,宝鸳姐姐,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好了自己过去。” 柏灵没有发出声音,但脸上已经笑了起来——“答应了要出门回头想想又反悔”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让人有些熟悉。 === 一个不确定的通知—— 明天可能没有更新,或者只有一更~ 因为明天有一个小手术,要把四颗智齿全都拔掉。 之前没有做过全麻的手术,不知道影响会有多大……所以先来和大家说一声~ 第一百零一章 柏灵的拒绝 “唉。” 榻上的屈氏发出了今天的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ī?????????n???0????????c?????则?为????寨?佔?点 柏灵跪坐在塌边不远的位置,虽然来之前已经仔细地擦拭过了头发,不过此刻它们还是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滴水。 望着纱帐后坐立不安的屈氏,柏灵忽然觉得,这位宁嫔的到来就像往一筐死气沉沉的沙丁鱼里投下了一条鲶鱼, “柏灵。”宝鸳轻轻唤了她一声。 柏灵抬头,见宝鸳递过来一条毛巾。 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背,示意柏灵把毛巾垫在背上,免得把后面的衣服都弄湿了。 柏灵笑着接过,眼神里透出了几分感激。W?a?n?g?址?发?b?u?页???f?ù???è?n??????2?????????? “唉。” 第一百零二次。 “娘娘今天的正念练习遇到了哪些问题,现在可以说了。”柏灵笑着说道,“我在听。” 屈氏有些犹豫地看过来,“我现在想说的倒不是正念,我想和你谈谈今天——” “娘娘,今天我们最好是能只说正念。”柏灵轻声道,“我们之前约定过的,您还记得吗,‘如果要增加咨询,必须提前一天进行预约’。” 屈氏呼吸略略凝滞。 仔细一想,前几天柏灵似乎确实是这么说过。 ——“咨询中的每一个设置都有其特殊的意义,它既是对娘娘的保护,也是对我的保护。” 柏灵接着道,“娘娘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您要说的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我建议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来。或者再等几天,或者在明天晚上增加一次咨询。” 屈氏慢慢地移开了目光,有些犹豫地皱起了双眉。 “这是什么规矩?”郑淑有些不解,原以为把柏灵拉过来,宁嫔柏灵双管齐下,能让屈氏定一定心,谁知道柏灵上来就说不聊这件事了。 “这是治疗的规矩。” “这关治疗什么事呀?娘娘是想听你的意见。”郑淑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按说你才来不久,这些事商量起来是决计不会喊一个新人的,可娘娘信任你——” “我明白,所以我才希望,我们能一起保护这个双方共同构建起来的信任。”柏灵接过了话茬,但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郑淑,而是投向了纱帐之后的贵妃。 郑淑万万没想到柏灵竟会在这种事上这么坚持,她的口吻也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你这是在辜负娘娘对你的信任。” 柏灵轻轻地摇头,“淑婆婆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到承乾宫来做司药,其实是来做娘娘的咨询师,我并不是娘娘的幕僚,事实上我也做不了任何人的幕僚。淑婆婆口中的信任,和我所说的信任,也是两码事。” “这——”郑淑还想说些什么,纱帐后的贵妃忽然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侍女连忙将备好的水杯递了过去,屈氏接过小小啜饮了几口,她望着手里的杯子,轻轻地转着杯壁。 屈氏的指甲叩在琉璃盏上,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笃笃声响。 屈氏想了一会儿,放了手中的水杯,轻声道,“我明白了。” “娘娘……” 郑淑的目光向屈氏征询着答案。 屈氏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却变得平静了一些,“那我们今晚,还是聊一聊正念吧。” “嗯。”柏灵的背挺直了一些,“娘娘请说。” 其实屈氏在正念练习上的问题很典型,她和其他刚刚接触正念练习的入门者一样,当一整颗心都被焦虑抓起的时候,根本无法做到把注意力长久地放在“觉察自身”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往往是,等到一旁宫人的指导语已经念到了很后面的部分,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完全走神,根本没有听前面的指导语在说什么。 柏灵给出的方法也很简单——对“走神”的觉察就是对当下的觉察,这本身就是正念练习的一部分。 什么时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