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和太后娘娘一人接触也无所谓。 “承乾宫不一样,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们这里,光就前些日子你把娘娘从角楼边救回来这一件事,你的名字就在这宫里被传遍了。”郑淑略停了停,“……说什么的都有。” “京城居大不易,皇城里就更不易了……老窝在宫里头,外面风言风语反而猖狂,你本来也该一道出去让旁人见见你是谁。”郑淑轻声道,“你想接着给娘娘治病,就得先在这宫里站稳脚跟,没这个本事,其他都是虚的。” 虽然郑淑说起话来并不怎么客气,但柏灵到底还是听出了她的话里的好意,她低头谢过,只是眉眼间依旧有许多不解。 见柏灵似是依旧没有想明白,郑淑略略挑眉,“怎么,还有哪里不懂?” “唔,我大致明白淑婆婆的意思,但……”柏灵抬眸,“……他们能传我什么?” …… 储秀宫里,一个婢子匆匆忙忙地跑进宫里,林婕妤端坐在镜前,正眯着眼睛让侍女捏肩。 所有的珠宝首饰都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像是等候临幸的妃子。 进门的婢子飞快地跪下来叩首,“娘娘,贵妃今晚的衣服基本都选定了。”W?a?n?g?址?F?a?B?u?y?e??????????ě?n???????2???﹒????o?? 林婕妤悠然地转过头,长长的睫毛底下眼睛半睁着,“这么快……都有些什么?” 婢子递过来一张字条,林婕妤接了,低声念道,“大红金枝线叶纹长褙子,如意云纹衫……” 她快速扫了一眼所有备选服饰的颜色,轻轻地笑了起来。 “姐姐今日这是想挑个喜庆的颜色穿呀。” 第一百一十章 看门狗 婢子们不敢吱声,只是低头看地。 林婕妤放下了手里的字条,“之前不是说她都病得出不了门了吗,这会儿又能穿着花衣裳下地了?” “回娘娘,之前其实也不是下不了地,只是贵妃娘娘白天大部分时候都在睡着,所以……” 林婕妤笑了一声,笑得人后颈发凉。 “你什么意思?那以前,本宫也没见她晚上出来过啊。” “这……奴婢猜……”那宫人的眉头皱紧了许多,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答道,“应该是因为,最近贵妃夜里睡得比从前好了,所以……就有力气出门了。” 林婕妤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怎么最近就睡得好了?” 那婢子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奴婢也不懂,应该和新来的柏司药有关……但她们说话平日里都是在正殿里说,我们的人在外头,一方面看不真切,另一方面也不好和人打听,所以……” 林婕妤已没有耐性再听下去,笑着摆摆手,“那就继续好好盯着,下去吧。” 婢女磕了头退出去了, “金枝,”林婕妤唤了一声,随手讲字条递给身旁的侍女,“今儿咱们就照着这个选衣服……” 话音未落,林婕妤就望见金枝的手抖了一下。 “怎么,害怕呀?”她轻声问道。 “不是……娘娘,奴婢就是觉得、觉得这么做有点儿……” 那毕竟是贵妃,位份的差异摆在那里,就算今晚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园会,若是刻意撞了衣服,也是大大的僭越。 事情往小了说是不当心,可要是往大了说…… 林婕妤笑了笑,“款式都避开,不要一样的,但颜色和布料的花色上越接近越好……”说着,她目光直勾勾地望向金枝,低笑道,“这样就不怕了吧,嗯?” 金枝这时才反应过来,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万幸万幸,自家的主子还没有疯魔到要主动找死的那一步…… 林婕妤舒了口气,随手拨开了桌前的发钗与簪子,衣袖轻飘飘地带起几样头饰跌落在地上,她看也不看一眼。 她枕着自己的臂弯,靠着桌案闭上了眼睛,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最近还有那个柏灵什么消息没?” 金枝小心地望着林婕妤的脸色,“有用的还是之前贾公公送来的那么些,不过最近倒是有几个有趣的传闻……” 林婕妤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嗯?” “也是宫人们乱传,都是怪力乱神的话,不能信。” “所以是传她什么了?” 金枝的目光有些闪烁,试探着答道,“大家都说……说她是贵妃前几年在见安湖放生的锦鲤。” 林婕妤笑了笑,“为什么?” 见林婕妤看起来并不反感这个说法,金枝也大胆地说了下去。 “奴婢也是听承乾宫的人讲的,据说就她进宫的这小半个月里已经沐浴了三回,且还都是在大半夜的时候。宫人们传闻说这都是道行不够的缘故,所以离了水就活不成,还有人说这种人只要三天不沾水,身上就会长出鱼鳞,也不知道是不是——” “行了。”林婕妤脸上带着几分刻薄的笑意,“你也信?” “当然不信了,”金枝连忙答道,“只是这人的行事确实稀奇,娘娘你想啊,当爹的给人看病自己倒贴钱,当儿子的放着家学不继承跑出去当厨子……这种事儿天底下就他们家独一份,怪不得其他人要传这种话,这一家人都怪得很。” 林婕妤哼了一声。 “……柏灵。” 林婕妤低低地喊了一声这个名字,就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在口中咬碎一般。 说起来也奇怪的,她在第一次从贾遇春那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直觉地感到一阵不快。 什么百灵、喜鹊,还有什么春来衔泥的燕子……她统统不喜欢。 每一种鸟都让她觉得聒噪。 “宫里头都还传了什么闲话?”林婕妤望向金枝,“别管真不真,你把你听过的,全都和我说说。” …… 宫外的太医院,除了那些在宫中当值,或是有晨间复诊的大夫,其他人大都已经在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柏世钧伏案写作,然而今日心神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以往个把时辰就能整理好的案例,今日半个时辰过去也没理出头绪。 “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柏世钧应声抬头,见女儿柏灵站在那里。 柏世钧惊得笔都掉了下来,墨汁溅落在脚背上,他也顾不上擦,“……你、你怎么过来的!” 柏灵有些莫名,“您这儿我都来过多少回了……我很熟的啊。” 柏世钧已经站了起来,拉着女儿进屋,正要关门说话,被柏灵伸手挡住了。 “爹,不要关门,关门了显得我们心里有鬼。”柏灵轻声说。 柏世钧看了看外头,虽然盈盈的春日里太医院的走廊上看不见半个人影,但有时候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只知道隔墙有耳,却不知道到底隔的是哪道墙,哪只耳。 柏世钧想问的问题实在有很多,但话到嘴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