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柏灵这才如梦初醒地抬起了头。 柏奕从柏灵的怀里将小满抱起,小满安静地倚靠在他的胸口,表情仍旧带着痛苦,像是做着噩梦睡着了。 柏灵将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放在了小满身上,而后将地上被稍稍摔得变形了的金步摇捡起,收进了自己的衣袖。 “……走吧。”她对柏奕说道,“你那边料理完,带阿离一起回来。” 不远处的山坡上,世子一行静静地望着柏家兄妹远去的身影。 “我们不上去和她打声招呼吗?”曾久岩问道。 世子连连摇头,“现在还是不要了,她这个样子,哪还有心情和人打招呼……以后再说吧。” 张敬贞望着那亡童最后的身影,眼中浮起不忍,“这个林婕妤什么来历,进宫才几年就嚣张成这样?今晚的事情我回去就和我爹说,狠狠参这个婕妤一本!” “不要冲动。”世子打断道。 “为什么啊?”张敬贞咋舌,“你也怕了她?” 世子瞥了张敬贞一眼,“你没发现么,朝中的谏官越是打什么压什么,皇上就越是捧什么吹什么。” 几人微怔,好像还真是。 屈贵妃入宫十一年无子,被皇上捧成了贵妃; 林婕妤区区教坊司出身的狐媚妖女,被抬成婕妤还入了储秀宫; 更不要说是仙灵苑的那个张神仙,现在都快真的成京中一霸了…… 世子接着道,“这儿的事今晚肯定就传开了,等再过几日,会上疏参奏林婕妤的人多了去了,不缺张师傅一个。” “也是。”李逢雨有些担忧地看向张敬贞,“你们家平日和胡家走得也近,这个节骨眼儿上,别再惹麻烦了。” 张敬贞锁紧了眉,不再说话。 “今晚的事情,我们回去之后若是家里人问起,就如实答话,”世子又道,“没问就什么都不用说。” “若是问起了,你搭箭射蛟龙的事情也说么?” “说呗,”世子望着柏灵远去的背影,轻声回答,“我怕什么。” 夜已深了,几个少年彼此告别,分别奔向各家马车所在的地方,最后只剩下曾久岩与世子同行。 “好了,就到这里吧,”世子转身道,“你家的马车在那边呢。” 曾久岩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向世子,“翊琮,这里没有旁人,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世子望着同伴,等候他的下文。 “来日若你为君,我为臣,”曾久岩低声道,“……你不要做这样的皇帝。” …… “十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答我。” 回程的路上,柏灵与韦十四并肩而行,韦十四虽然在吟风园换了一身衣服,但头发依旧湿漉,滴落的水已经把肩颈一周的衣服再次浸湿。 “嗯。”他低声应和。 “过去我让你做的事,你都是像今天这样,抱着死志去做的吗?”柏灵问道。 韦十四看了柏灵一眼。 “今晚是意外。”韦十四也依旧是一贯的清冷表情,“原本是很好解决的。” 如果不是临拔刀时忽然被告知不能伤及圣物; 如果不是水榭上的绳子忽然被松开; 如果不是最后那个女孩子追着簪子而去……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我不是问今晚,”柏灵抬头看向他,“我是问,我让你去做的每一件事情,你都是抱着死志去做的吗?” 韦十四没有回答。 柏灵低下头,从袖中取出那一支步摇,“……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件让我非常后怕的事情。” 步摇上晃动的金流苏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如果今晚你为了救小满,死在了那个蛟龙池里,”柏灵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 柏灵捏紧了手中的步摇。 韦十四也停下了脚步。 “你不用想这些。”他轻声接话,“我也不会去想这些。想的越多,刀剑就越钝。刀剑一钝,原本能做的事情也做不了,能保下的人也保不住,更不要说自保。”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ǐ????????è?n?2?〇???????﹒???????则?为????寨?佔?点 柏灵愣了一愣,垂眸问道,“……这是你们暗卫的规矩?” “是。”韦十四看向眼前漆黑空旷的街市,“也是我的亲身体会。” 两人转眼已来到柏家所在的深巷,因为见安湖畔过子时还有一波烟火,所以这会儿许多人依旧没有回来。 柏家的院门没有锁,柏灵推门而入,轻声喊了一句,“爹,我回来了。” 后院立时传来一阵慌乱的叮叮当当声,柏世钧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柏灵回来啦?” 柏灵应声往里走,这才看见院子里已经坐着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 那对夫妇神色都有些憔悴,看起来也并不像富裕人家,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靠坐在他们中间,倚着妇人的肩膀睡着,只是表情并不安稳。 “哎,是柏神医的闺女回来了吗?” 那男子连忙有些拘谨地站起身,随即看见柏灵身后那个面色苍白的暗卫。 再定睛一瞧,柏灵也是满身的血污。 男子的动作忽然僵硬在那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查不出的线索 “请坐。”柏灵摆了摆手,她看了一眼在妇人怀中睡得懵懵懂懂的女孩,“是来找我爹求诊的吗?” “对。”夫妇俩都点了点头。 “那你们在这儿等着就好了。”柏灵轻声道,“不用管我们。” 柏灵带着韦十四直接进了屋子,而后给十四拿来了毛巾、毯子和一身柏奕的常服,让他擦干头发以后,再去柏奕的房中把衣服换过一套,免得夜里着凉。 虽然傍晚在吟风园里几乎生死一线,但韦十四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大的伤口,只有那双手因为连续的攀索而勒出了血痕。 柏灵给他拿了药棉和酒,让他自己处理,她则新点了蜡烛,去厨房煮姜汤。 如今的厨房大概是被柏奕重新布置了一遍,锅碗瓢盆齐备,旧木架换成了新的储物柜,连装菜的碟子都买了好几个新花样,柏灵看得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就是自己从前一直进出的那个简陋老厨房。 葱、姜和红糖都是现成的,柏灵升起小火开煮。她蹲坐在灶前看了一会儿腾跃的火苗,起身去后院抱柴——正好撞见鬼鬼祟祟往外走的老爹。 “您身后拿着什么啊。”柏灵靠近问道。 柏世钧尴尬地看着女儿,原本还想打个哈哈过去,但也随即发现柏灵的白裙上沾满了血迹。 他心下大惊,藏在身后手一松,一个药罐跌在地上。 汤药四溅,掀起一阵炽热的白雾。 “你身上——”柏世钧已无暇顾及身后的药罐,“这是怎么了?” “不是我的血,我没事,爹放心。”柏灵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父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