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转身,换了副脸孔轻轻拍手,哄一旁钻在桌子底下的大橘出来。 “外头有、有人求见袁公公……” “我不是说了上午不见任何人吗,让他下午来。” “奴婢们拦不住,贾公公说要是奴婢们再敢拦他,他就,他就——” 听见贾公公三个字,袁振逗猫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贾遇春来了?” “嗯。”那宫人连连点头。 袁振双目微沉,一声冷笑,“要是你们再拦他,他就怎么样?” 那宫人扭捏了一会儿,最后委委屈屈地道,“贾公公说,要是奴婢们再敢拦他,他就让奴婢们明个儿就去浣衣司干活儿……” 袁振哼了一声,“就冲你进门不长眼,去浣衣司都是轻的。” 那宫人身体猛然抖了一抖,再次砰砰磕头。 “停下!”袁振有些气恼,“别在这儿撞地,吓唬谁呢!自己去领趟板子,今儿的事咱家不追究了。”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那宫人连连鞠躬,“……那,那贾公公那边?” “让他在外头等我。”袁振掸了掸身上的毛,“咱家换身衣裳就来。” 等宫人一走,袁振又弯下腰,试图去搂了搂猫,然而大橘趴在桌子下头,肚皮朝上翻了个身,就是不应袁振伸过来的手。 “嗨呀。”袁振咧咧嘴,“我看你也不该叫戆头,你得叫怂包。” 第二十六章 新识 贾遇春阴沉着脸,望着不远处渐渐向自己走来的袁振。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却只能僵硬地提了提嘴角。 袁振亦是笑着,“贾公公,您这个时候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怎么有时间往这儿来?” 贾遇春轻哧了一声,目光直勾勾的,“袁公公现在方便说话么?” “方便的话,不就请贾公公进屋了吗。”袁振笑道,“我得去沁园那边看看了,贾公公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咱们一起走,路上说?” 贾遇春深深地看了袁振一眼,“那走吧。” 两人行至前后无人的甬道,贾遇春猛然别过身,挡在了袁振的前面。 “袁公公什么意思?” 袁振莫名其妙地扫了贾遇春一眼,“什么‘什么意思’,贾公公什么意思?” 贾遇春的声音压得极低,“……昨晚的东西,不是袁公公派人送来的吗?”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ī???????e?n???????????.???o???则?为?屾?寨?站?点 “哦,你说那个啊。”袁振一笑,“是啊。” “袁公公好端端不会给我送什么鼻烟壶吧,你是在替谁办事?” 贾遇春说话时的脸色略略阴沉,但煽动的鼻翼又透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这些都被袁振看在眼里。 袁振伸手,轻轻拨开贾遇春当在自己身前的臂膀,低声笑道,“贾公公,咱家也只是受过人情,所以终人之事罢了……再说了,这鼻烟壶是替谁送的,你心里还没点儿数吗?” 贾遇春脸色一变,“你不要血口喷人——!” “嗨,这话说的,”袁振笑着打断了贾遇春的话,他轻飘飘地瞥了对方一眼,摇头道,“得了,反正东西我也送到了,爱怎么想是贾公公自己的事。您就当是我得了个宝贝,就顺手孝敬孝敬您呗?” 说着,袁振便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 “你站住!”贾遇春又飞快地追了上来,他咽了咽喉,低声问道,“给你东西的人还和你说了什么?” 袁振目视前方,面不改色道,“给我东西的人说,让我先将东西交给你,交了之后,她自会把想做的、要做的事情说给我。” “当然,”他又略略侧头,看向贾遇春,“我估摸着,她和我说了后文之后,我也还是要来找公公的。” 贾遇春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袁振这一次没有独自走远,而是悠悠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贾遇春发白的脸颊。 “……你敢对天赌咒么。”贾遇春冷声问道。 “敢啊。”袁振三指朝天,脸色忽然认真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道,“方才我说的那些话,要是有一句虚言,就让我将来触怒龙颜,凌迟处死。” 这毒誓虽短,但非常真实。 贾遇春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他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有些茫然地扫了扫眼前的地面。 “怎么了?”袁振问道。 “那……那就拜托袁公公了。”贾遇春的声音有些虚浮,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这边……我这边总归是,什么都愿意尽力去试试。” 袁振眉毛轻轻舒展,“……当真?” 贾遇春抬眸,“当真。” 袁振嘴角提了提,似笑非笑地走近拍了拍贾遇春的肩膀,“贾公公啊贾公公……” 贾遇春推开了袁振的手,并错开了目光。 袁振轻声道,“一起共事这么久,我今日才像第一次认识你。” …… “我说章太医,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太医院,王济悬坐在椅子上,悠然地撇了撇茶沫,“随便拉住一个病人就说人家没病,这不是我们柏神医一贯的做法吗?” 周遭传来一阵隐隐的笑声。 正俯身在桌案上写字的柏世钧动作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柏奕两手抱怀坐在一旁,虽然听得窜火,但想起柏灵的叮咛,还是强行忍住了没有回怼。 章有生也望了柏世钧一眼,也笑起来,他绷住了脸,走到柏世钧身旁,“我算算啊……柏太医这御医的位置才坐了多久,一个月都没到吧?这就又跌回医士了,一起共事了四年,我都替你可惜啊!” 柏世钧没有说话,只是抽回了桌角边被章有生按住的衣袖。 王济悬回过头来,对着章有生就是一段斥责,“你可惜什么?人家柏神医求仁得仁,永远都在仗义执言,才不惜得什么御医之位呢。这种人才是我们太医院的中流砥柱,医者脊梁,当为吾辈楷模!” 先前还忍着笑的几位太医,这时便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 柏世钧垂眸,放下了手中的笔。 柏奕看出父亲不想再在这里久待,便也跟着起身,主动抱起了桌案上的书册,两人沿着仁心堂大厅中间的过道往外去。 “柏神医留步啊,”王济悬伸出脚挡在柏世钧跟前,“再一会儿就要开今日的例会了,你们俩这是要上哪儿去?” 柏奕答道,“这不是还有一刻多钟吗,我到了时间,再回来就是了——” “别啊,”章有生笑道,“你们父子这搞得,像是我们几个容不下你似的。” 柏世钧抱紧了怀里的书纸,也还是没有抬眸,只是轻声道,“容不容得下,都无关紧要,我自己无愧于心就是了。” “柏太医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王济悬沉下脸来,“本来大家这次齐心协力,共克时艰也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