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安稳度日,这皇家的种种纷争,大抵也不用理会。” “那现在还在沁园的这位衡原君……” “我有时也会想,他是谁呢。”孙北吉低声道,“也许谁也不是吧。” “这些话,阁老与皇上说过吗?” “我谁也没有说过。”孙北吉低声道,他抬起头望向张守中,“毕竟过去的那个见安阁,在升明元年的时候,就已经倒了。” 张守中眉头紧皱。 “要说么?”孙北吉望着桌上被污水沾染的不完整供词,“即便现在说了,当初那个被去了千里之外的孩子,又还能找得到么。” “也许线索在那位百花涯的兰芷君身上。”张守中低声道,“我们就这样直接放柏灵回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孙北吉叹了口气,摇头道,“打草惊蛇的事情,已经做得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 兰芷君一夜未眠。w?a?n?g?阯?F?a?布?Y?e?????ü???é?n??????????????????м 金阁里没有点蜡烛,也没有开窗,昨夜他在漆黑的房间里静坐,等着外面的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 拂晓的时候,官差来人带走了柏灵,天亮以后,柏灵又独自回来了。 凤栖隔着门问,是否要现在去喊柏灵上来问话,兰芷君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不用。 他昨晚就听说了衡原君被抓的事,这么多年以来,朝廷还是第一次这样动作激进。在建熙一朝,衡原君的名字是一个禁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禁忌,从来没有人会将他放到明面上来,更不要说是提至大理寺审问。 四年前他曾经突然将见安阁的一切和盘托出,杀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然而那些死去的人不会知道,供出他们身份的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在效力的“明公”。 那么昨晚,衡原君又会在牢狱里说什么呢。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兰芷君望向门外,凤栖的声音很快响起。 “兰君,柏灵姑娘想来见你。” 屋子里久久没有传来回复。 凤栖回过头,小声道,“我说了吧,兰君现在要么还在休息,要么就是不想见任何人,你主动过来又有什么用?” 柏灵望着金阁紧闭的大门,“他肯定没在休息。” “你就知道?” 柏灵想了想,对着门道,“我昨晚见到衡原君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柏灵又道,“我和他聊了很久,而且聊到了你。” 凤栖的脸色忽地一变。 柏灵看了看她,又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金阁的门,“兰芷君就算手腕再神通,应该也没有伸在大理寺监牢里的触角吧……昨夜我与衡原君说过什么,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来告诉你。” 金阁的门推开了。 兰芷君站在门口,望着柏灵。 “进来吧。” 凤栖也随之跟在身后,正要合起门,兰芷君忽然道,“凤栖出去。” 她怔了一下,但很快低下头,从外面带起了门。 在金阁的中央,柏灵和兰芷君席地而坐,中间是大约两尺高的茶桌。 “看起来,兰芷君昨晚也没睡好,”柏灵望着兰芷君的眼眶,轻声道,“昨晚很多人都没有睡好。” 兰芷君笑了笑,“有些人夜里就是睡不好的,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我和衡原君在狱里讲起了一首诗和一个名字,”柏灵轻声道,“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我在兰芷君这里看到的,是沁园太子留给衡原君的书册。 “我回来之后一直在想,为什么兰芷君这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也在想你奇怪的胜负心,因为衡原君说,和你下棋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柏灵轻声道,“而这种胜负心,我也曾在你这里体会到。” “我很好奇在那样一个地方,衡原君为什么要一直提起你的名字,一直把话题往你的身上引,我觉得这几乎算是一种指路,”柏灵望着面色平和的兰芷君,“说起来好笑……我也是在昨天晚上才真的相信,你们真的不是朋友,他几乎想置你于死地。” 柏灵望向兰芷君,“你呢,也是一样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知道 “你和衡原君……就说了这些吗?”兰芷君的表情十分安和,“别的呢?” 柏灵微微歪了脑袋,“兰芷君觉得,衡原君还会告诉我什么?” “他有没有告诉你,当年柏司药送去徽州的那几个宫人……”兰芷君低声道,“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柏灵怔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宫人?” 兰芷君轻笑了一声,“原来柏司药不记得了,当年在储秀宫,你以祝由之术让几个宫人开口说了实话。” 兰芷君目光深邃地望着眼前的少女,“那几个宫人被打进慎刑司后不久,你向圣上求情,让他们前往徽州。” 柏灵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亲自送他们出了宫门,他们也向你道谢。”兰芷君的声音很轻,且带着几分浅笑,“但他们的马车,在出了平京城门后,甚至没有走出十里……司药想不想听听他们是怎么死的?” 柏灵的表情已然僵硬在那里。 “……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柏灵的眉心已经皱了起来。 “哈。”兰芷君目光低垂,“司药看起来还不太相信……或许等下一次你再见韩冲的时候,可以亲自问一问他,当初究竟是怎么领命,怎么为圣上除掉那几个出宫的宫人。” 柏灵的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愧疚吗,自责吗。”兰芷君轻声道,“你当然不是有心的,但这些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受你牵连,因你而死。你以为你能保住他们,但实际上你只能为他们选一个死法。 “要么,他们死在慎刑司里,要么,他们死在郊野。”兰芷君笑了笑,“这不是老皇帝第一次玩这样的把戏了……面上假意放人,背后再痛下杀手。 “你能救谁?”兰芷君轻声问道,“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柏灵的咽喉动了动。 她望着眼前的兰芷君,只觉得今日的兰芷君看起来反而比平日多了几分从容。 “衡原君和你讲了那个雪夜出行的故事吗?”兰芷君又问道。 “什么……雪夜出行?” 兰芷君垂眸而笑,“下次见他时,你可以问他一问,建熙十七年的冬天,平京城里发生了什么。” 建熙十七年…… “当然,他应该是建熙三十五年才知道的。”兰芷君笑着道,他的目光扫向近旁的兰花,“亡命天涯固然辛苦,独困一隅也不是什么好滋味……若是有什么地方我是欠他的,大概就这一处吧。” 柏灵默默听着兰芷君的感慨,既觉得心中一阵惊诧,却又满头的雾水。 良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