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衡原君,”孙北吉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老夫已经开诚布公,你如果还要继续装下去,那今日这场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衡原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孙北吉目光凛冽,“当年送出宫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衡原君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而后又很快平静下来。 “阁老是笃定……我一定会知道。”衡原君问道。 “你当然会知道。”孙北吉沉声回答,“在外,大家都觉得你是建熙三十五年才真正接手的见安阁,但在沁园太子最后还在世的那四五年,他的情况如何我很清楚。那样虚弱的一个病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心力再去辖管见安阁这样庞大的组织。 “从那时起,接手见安阁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孙北吉轻声道,“当初他们冒死也要保护的那个孩子,会到你这里就彻底不管么?” “这完全是两件事啊,阁老。”衡原君望着远处的院子,“您是不是忘了,当年那个孩子被送出宫的时候,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婴孩。这天下之大,就算我得知真相之后也一心想找到那人的下落,可搜寻一个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藏匿人海的陌生人谈何容易。 “那么,我也救不了你。”孙北吉缓缓站起了身,“按皇上的旨意,倘若你在这件事上消极怠惰,那你和你那些部下的性命也就不必再留着。” 原以为衡原君大概是要改口,未曾想,他竟是慢慢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 “也好。”他轻声说道,“那我在父亲临终前答应了他的事,也终究是办到了。” …… 京兆尹衙门里,郑密正在和自家的小女儿在衙门后面的院子里的玩躲猫猫。 先前公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白天累得够呛,夜里也睡不着,这几日内阁那边下令面壁思过,所有的工作全部暂且移交出去,郑密反倒是真的舒舒服服地开始了休息。 他把头靠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大声喊道,“藏好了没有啊?” 东南角的方向,传来一声稚嫩的“好啦!” 郑密抬起头,朝东南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假山后面露着一截裙角,小姑娘好像是也发现这裙角露了馅儿,在假山后面轻轻一抽,衣服角又不见了。 “那爹可来找啦!” 郑密没有往东南边去,反是先往西边走了几步,装模作样地四处走走看看。 假山后面的小姑娘从石头缝后面往这边望,眼睛笑成了两条缝,勉勉强强没有笑出声音。 “是不是藏这大水缸后面啦?”郑密动作夸张地拂开角落里旺盛的绿草,“没有啊……哈哈,我都看见你了!是不是藏这边砖墙后头啦?” 郑密一惊一乍地往墙后跑,然而才一转角,他正想再喊一声“怎么又不在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在那里—— 院子外面的甬道上,有宫人正面色冷峻地朝这后院的方向走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个答复 郑密迅速褪去了脸上的笑容,肃容挺身,掸了掸两袖,然后颦眉等在原地。 小姑娘在假山后看了一会儿,笑哈哈地悄然走到父亲身后,突然伸手抱住了父亲的大腿。 “爹,我在这儿呢!” 郑密连忙回过头,对不远处的下人挥手,让他们把女儿带下去。 小姑娘有些疑惑,想要用力挣脱仆人的手,但还是聒噪地被抱去了别处。 郑密站在原地等着宫人走近。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è?n?2?〇??????????????则?为?屾?寨?站?点 那宫人在相离四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郑密,勾嘴角轻提,温声道,“阁下就是郑密郑大人吧。” “是。”郑密答道,“几位公公突然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我们是奉袁公公之命,来传话的。”为首那人笑道,“这几日郑大人也在衙门里闷坏了吧?” 郑密也笑,“这就不用袁公公操心了。” “这话说的……多生分哪。”那人轻声道,“教坊司那边,袁公公已经亲自训斥过了,二十多个孩子现在由宫里出面,在民间找合适的人家领养,郑大人不用担心她们的去处了。” 郑密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其他的花窑呢?”他问道,“教坊司打算怎么查?” 那宫人又笑了一声,“郑大人一向是明白事理的,有些事情,你急也急不得。” “公公什么意思?” “您别忘了,百花涯说到底是教坊司的地界,您是平京百姓的父母官,教坊司里头管着的那么些个罪属,万一牵扯出什么大案来……那郑大人您是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的。”那人仍旧柔声细语,“但这一次郑大人闯百花涯,毕竟是一片好心,事情捅到了内阁那里,孙阁老又偏偏有心安抚,上头的好意,您得兜着。” 郑密又笑了一声,“公公说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是要怎么个兜法?” “各家的事情,各家自己来处理。”那人轻声道,“教坊司里的事,教坊司自己会查……不劳您动手。” “不知教坊司打算怎么查?” 网?址?f?a?B?u?Y?e?ì????ǔ?????n?????????5?﹒????o?? “郑大人,您这怎么不听劝呢?”那人笑道,“咱家都说了,这是教坊司的事情,您别多事儿。” “在我平京的地界上卖儿鬻女,我怎么是多事!?” 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略一低头,而后又看向郑密,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在郑密的耳边轻声道,“事关天家颜面,大人三思。” 郑密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咱家也言尽于此。”宫人笑了笑,“大人从今日起,就不必再面壁反思了,袁公公也说了,您身上担子重,要是为了这些事情耽误了正经事,那我们身上的罪过就重了……所以还是尽早让您这里恢复公务的好。” 说罢,那人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稍一颔首,“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事情,郑大人自己琢磨吧。” 待宫人们走后,郑密一个人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妻子听说了前面来人的消息,已经从衣柜里重新取出了郑密的官袍,放在了桌上。 “上面……怎么说?”妻子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说。”郑密开始解自己的衣带,重新换上官袍,“帮我研墨,我要写封信。” …… “所以这两天时间,就已经招到三百多人了?”柏灵轻声问道。 “是啊,等今天结束,事情的第一阶段就算做完了。”凤栖笑道,“她们原本都风餐露宿的,听说这里管吃管住,傻子才不来呢。” 两人站在楼上,望着底下熙攘的人群。 在龟爪子的安排下,新往兰字号来的妇人们排起了长队,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一行拼起来的长桌,人们在那里录入信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