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事,你就别管了ok?”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操心。”
倪俊贤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不认为。也劝你和以臻学学,不要那么啰嗦,男人不喜欢。”
夏以臻沉默地站在一旁,看倪孝雅瞧着她哥阔步离去,也懒得再多言,轻叹口气道:“我们走吧,别理他。”
这间tapa店很隐蔽,格调不俗。零落几桌客人,在西班牙吉他的旋律里恣意地攀谈。
老板特意留了窗边的位置,周围有隔断,是倪孝雅特意嘱咐的,为了照顾近日风口浪尖上的夏以臻。
窗外是燕市秋日的夜晚,从这样的高度望出去,城市坠落夜幕,如一片流动的星空。
夏以臻靠窗坐下,这张长桌一边坐两人,她无法自控地将四个人的位置演练了一次。
孝雅已经将外套脱了,搭在她身边的椅背上。倪俊贤先来,大概也会坐在她对面。若是盛朗先来……夏以臻无端冒出紧张,只觉得他无论坐在哪儿都不令她舒服。
夏以臻拿起杯子喝了口温水,却听见孝雅把唇釉擦了,拎着纸巾随手一抛,又翻着菜单说:“吃点什么以臻?你也选选。就我们三个,可以随便点。”
“我们三个?”
“嗯。”孝雅淡淡道,“盛朗说他不陪同,不来。”
“这样啊……”夏以臻再度喝了口水,“好的,这样也好。”
盛朗果然还像从前一样理*智果断,大概他也讨厌这种没有意义的再会。六年了,再见只是意外,大家都应该理性地告别过去。
不来更好,夏以臻松口气。
不继续见就对了,她本来也没想见,她以后也这么办。
“我也觉得他不来也好。”倪孝雅说着,动动手指招呼店员,“他一来我哥肯定又要跟他聊一堆金融话题,无聊死了,况且你也跟他不熟,现在剩我们三个更轻松。”
“……嗯。”夏以臻点点头。
倪孝雅看了眼手机:“算了,别等我哥了,不知道又搞什么鬼,他让我们先吃。”
“还是等等他吧。”
“不等他,我都饿了!”倪孝雅不悦地摊开菜单,将她选好的几样报给店员。
菜很快上齐。
夏以臻其实也早就饿了,拿起一块烟熏三文鱼的tapas塞进嘴里。
孝雅理了理刘海,拍拍夏以臻肩膀让她看镜头,在夏以臻刚刚瞥到倪孝雅的手机屏时,倪孝雅已经摆好姿势嫣然一笑,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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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的临时董事会在一下午的唇枪舌剑里结束了。本次会议针对盛世近来持续下行的营收进行,大门推开,盛玉麟面色已经很难看,他吃了粒速效救心丸,皱眉离去。
盛宸散了口气,从几个西装革履的老董事中间挤出来,抬头一瞬看见盛朗已经走出几步了,他步伐干练利落,目不斜视,令人心情愈发憋闷。
盛宸突然将手里文件向身后秘书身上拍去,追上去道:“哥,为什么不同意?”
盛朗头也不回,淡淡道:“说话分场合,这没有你哥。”
盛宸插兜站住,轻笑一声:“那亲爱的盛董,为什么不同意?”
远处的几个老人已经走远了,又匆匆瞥过来,随即收回视线各自散去。
盛朗也叹口气站住,压着眉眼回头,见没人了才说:“现在是在公司,你该学会控制你的情绪,你不是小孩儿了,这很难吗?”
盛朗说完推开盛宸的办公室,脱了西装随手丢进沙发:“把门关上。”
盛宸将门一掀,又在门发出最后响声时,用手挡了一下,门最终缓缓关闭。
盛宸走过去将挡路的办公椅一把扯开:“现在可以了?”
盛朗背身站在窗边:“说。”
“为什么反对我砍掉那几条老旧的生产条线?”
盛宸很恼,公司营收下行,他想把几个老产品的生产掐掉,同时把几员跟着他爸混安稳日子的老将调离关键岗。老董事脑子锈了表决不通过他勉强能接受,唯独接受不了盛朗与自己作对。
道理他在会上已经说得明白透彻,数据分析严谨详实,他不信盛朗听不懂。
“那几个管生产的老家伙恨不得从我姥爷还没死的时候就杵在那儿了,大脑早就积灰了,保守的思路早已不适合盛世,我们要的是新产品。是,新产品是需要更多费用投入,但这不是不去做的理由,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