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边的亲戚,瞧不上母亲生了两个女儿。母亲这边的亲戚,觉得母亲过于极端和偏激,也不向着她。
归根结底, 就是没人撑腰。
自己丈夫都冷漠无情, 还能指望旁的亲戚搭把手。
俞繁念很早就看清楚这点, 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的绑定。所谓情感, 只是一种媒介而已。没有利益, 就没有情感关系。
所以在家里出事后, 她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开口求助。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帮她。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碎,再重新组建, 才有站起来的可能。可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没有任何人脉和资源,没有家庭托举,没有贵人的引领,她要如何站起来呢?
别说是生活的风暴了,就连对自身的否定,但这一条,都足够要她命的。
所以她小心谨慎,所以她低头不语。
她以为只要少说话,就可以保命,就会有一条她可以走的路。
结果换来的却是更大的暴风雨。
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要了她另外半条命。但极其讽刺的是,他是那个出现在她逆境和陷入困境时,给予她帮助和指明人生方向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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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俞繁念到病房后,支走了白荆,“妹妹,麻烦你去买点吃的吧。我刚下飞机,又处理了一些事情。现在有点饿了。”
“好。”
白荆走后,俞繁念走到病床前。
俞召念侧着头,看向窗外,一言不语。
姐妹俩相处这么多年,其实很少交心。就连肢体接触都很少,两人的性格不一样,俞繁念脾气火爆,做事有原则,向来风风火火的。俞召念跟她截然相反。
她沉默少言,性格软弱,低头不语,性格孤僻都是别人对她的形容词。她也没有朋友,放假就在家,也不出去玩。
心思像是都藏在葫芦里一样,没有人知道。
俞繁念以前跟她沟通过,发现两人无法沟通。
俞繁念擅长输出,遇到事情就开始复盘总结讲一堆的道理,但俞召念更多的是闷着。就是憋在肚子里,她甚至都不表达。
她不说话的时候,俞繁念就持续性输出。
直到俞繁念气急败坏:“你可真没用,真不知道那张嘴拿来做什么用的,吐不出半个字!”
“你看看你自己,都多大的人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遇到事情就会哭,哭有用吗?”
“哭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们吗,说我们没爹没妈,说我们没人要,说我们跟垃圾一样!”
“……”
俞繁念情绪上头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但这些话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砸在了俞召念的心尖上,一次又一次,一个坑又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