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迫承担家庭的责任,以及母亲的产后抑郁情绪。
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俞繁念忽然到,母亲对她们姐妹俩的挑剔和不满,更多来源于她对自身的不满以及否定。
长期不被丈夫及她的家人认可,无人给予她保护。
只有指责和嘲笑。
笑她的肚子生不出来儿子,笑她的老公不着家,笑她这一生,都被困在那小小的厨房里。
即便她把家里料理的很干净,即便给她照顾一家人,即便她付出所有。
但是——
不论是所谓她的家,还是这个社会,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所以当时的她,也很绝望吧。
回到此刻,俞繁念突然红了眼,原来人会在某个瞬间,忽然跟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情和解。是因为我们总要越过挡在我们眼前的大山,我们总要有新的生活。
而不是被困在原地,终生不悦。
俞繁念上前,抱了抱一动不动的俞召念。
她说:“没事,姐姐在的。”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回到了俞召念的小时候。
虽然是两姐妹,但俞召念跟俞繁念小时候不一样。俞繁念小时候乖巧听话,很有眼力见,很讨母亲的喜欢。但俞召念调皮捣蛋,爱搞破坏,还很贪玩。
脾性跟小男孩差不多,野得很,还爱偷懒。
小时候左邻右舍总说,这个老俞家的二女儿,就跟小男孩差不多,要是再要一胎啊,肯定是个男孩。可惜了。
小时候俞召念听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长大后才明白,自己是不被看好的性别。从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期待她是个男孩。结果出生后,发现是个女孩。
而这个女孩,偏生脾气还跟男孩差不多。
不留长发,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女孩子。
每当有人问起,这是老俞家的小儿子吧时,她总会说,不是呀,我是女孩子。我们家没有儿子的,都是女儿。
后来被母亲打了一顿后,她就老实了。
有人再问起这话时,她便是沉默。
因为知道开口讲话会挨打,不说话保持沉默,就可以保证自身安全。
但人的本性难改,俞召念好了几天,就开始犯野。
又跑出玩,不着家不说,还跟隔壁邻居的男孩子打架。把人家胳膊都咬伤了,人家妈妈找上门,要俞召念道歉,并且要赔医药费。
俞召念死活不认错。
她说:“是他先说我是野孩子的!他还说我妈妈生不出儿子,跟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
“他凭什么可以这么说?”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