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很少谈心,原生家庭像是她们俩不可以提及的事情一样。俞召念觉得母亲偏心,对她和姐姐的态度不一样。大多数时候,俞繁念似乎遗传了父亲的冷漠,很多时候她都不发表自己的言论。
就看着俞召念挨打,看着她委屈的哭。
偶尔她俞繁念还会对她颐指气使,俞召念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丫鬟。没人把她当回事,所以她拼命地在要话语权。
要到最后,发现很可笑。
怎么跳,都跳不出自己对自己困囿。
“事情都过去了,已经不太重要了呢。”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对比俞召念的敏感,变扭,和自我矛盾。俞繁念向来果断,大胆。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放下面子就是干。
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即便是错的,她也能回归正道。只要是她想走。
就能走。
吃一堑长一智,是她的至理名言。
“可是,我时常会怪自己。”犹豫了好久,俞召念决定坦诚相待。她似乎从没有跟旁人提及,这些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第一反应,都是在怪她自己。
母亲宋爱春选择从顶楼一跃而下的那天,她其实是发现了母亲的不对劲。但是她没有去关心她,甚至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跟她说说话。而是抱怨她,为什么今天的菜,这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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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爱春故去的那年,俞繁念已经考上了大学,不在家住了。
每逢初一十五她都会外出到庙里祈求神明,以往她会叠很多黄金裱纸,买很多纸钱烧于神明。
可是那天,家里所有的黄金裱纸全部都没有了。
就连平常供着的香火,都是暗的。
家里打扫的很干净,干净到俞召念觉得这个家很陌生。对于她的抱怨,宋爱春并未理会,而是低头吃饭。
吃过饭后,她自顾自去厨房洗了碗。
俞召念下午还有课,见母亲对她爱答不理,心里也有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母亲一言不合就不说话。
然后一个人在角落里,去做她的手工活。
俞召念以为那天和往常一样,母亲只是心情不好。
她自己在角落里呆一会就会好起来的,可谁知道,她课上到一半,班主任来班上找她。
说家里出事了,让她赶紧回家。
……
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如同藤蔓。
每想起一次,就一点点爬满了俞召念的内心深处。密不透风,让她窒息。另外一个她,随时可以化身恶魔,去折磨她自己。
她说:“姐,如果那天,是你在家的话,是不是事情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啊。”
可偏偏是她。
是她这个,粗心大意,还爱抱怨的人。
这么多年,俞繁念还是第一次听俞召念主动说起这些事。
俞繁念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大衣里掏出了一根细烟,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后,点燃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