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现在。左见鸣两眼一亮,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瞬息而过的机会:“黑影假哭!”
尽管躲在帽子里,软绵绵的身体又分散了绝大多数的力道。但被无故殴打多次的黑影还是瞬间飙泪,泪水泄洪般涌出:
“咕呜呜呜呜——”好痛好痛,不要打我了咕呜。
绝对货真价实的“假哭”登时让在场的异兽都动作一顿。
被刺耳的哭声唤回神智,飞蚁炮兵混乱状态终于得到解除。
但它挥出去的击打动作难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停止,宛若单手剑的长刺一挑,像移动音响循环播放哭声的寄居童子被打飞出去。
它撞击的方向,正好就是幻影狐的位置。
“不要发愣、把它打回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兽要对幼生期的宝宝动手吧。报童帽抬起一角,露出底下寄居童子水汪汪的小眼睛。
被哭声影响,幻影狐不知所措一瞬,爪子还是慢了一步,被寄居童子冲着脑袋砸了个结结实实。
与此同时,冰露露的急速冻光大面积地释放而出,冰晶沿着地面像前铺开,咔嚓咔嚓的飞速延伸想要冻结住飞蚁炮兵。
“啃咬。”
“甩开它!”
左见鸣和高宏的声音同时响起。
没脑子和有脑子的区别此时便体现的淋漓尽致。有头部,但没有大脑构造的寄居童子不受震荡控制。
它晃了晃就甩开晕眩,先一步清醒。
身形骤然膨胀成原先的三、四倍,显露出那一排排极其锋利尖锐的利齿,一口咬住幻影狐的肩部。
“呜!”
幻影狐呜咽着惨叫起来,在地上翻滚企图甩开寄居童子。被娇生惯养长大,它的精神力并没有多么强悍。
“用幻象波!快用幻象波——”瞬息间攻守之势易也,没有料到形势会这么快地进行逆转,高宏面色涨红。
身体被尖利的牙齿撕裂,牵扯肌肉蔓延刺痛,幻影狐试图反击,但啃咬绝招的带来的强烈的痛意贯穿了意志,让它一时竟感到畏缩以至于无法使出招式,本能性地挣扎着,来回冲撞地上的冰棱,碾压着寄居童子柔软的身体。
任由冰棱扎进体内黑影也不松口,血味在口腔散开,青色的瞳孔恍若猛兽般收缩。
“黑影,利用影子——”直到听见左见鸣的声音,寄居童子才以退为进,张开沾着血的牙齿,咕嘻嘻地笑着钻进幻影狐的影子里,正好也能借助幻影狐的身体挡住冰雹。
也便是此刻,幻影狐才堪堪释放出幻象波,它的影子极其不稳定地波动起来,这意味着寄居童子受到了伤害。
作为裁判、本次战斗的唯一局外人,林晓站在场地旁观战,虽然她不是御兽师,但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场比赛现在与其说是双打比赛,更像是两场不同的单打。
团队合作已然泡汤。
一头飞蚁炮兵正和冰露露缠斗。李昌洋作为老油条,时刻准备着让飞蚁炮兵放水。他是四阶御兽师,又有多年“演员”经验,自然收放自如,不一会飞蚁炮兵就呈现败象。
而场地的另一半,黑影游走在幻影狐的阴影中,忍受着时刻挑动神经的幻象光。
光波在脑海中化作扭曲怪诞的景象,恍若自己还处于孤寂的公园中,深夜时注视路灯,一切树影都幻化做扭曲的面孔笼罩着它。
“咕、嘻——”
黑影无法忍受地尖啸出声,身体从阴影中现形,心中仿佛堆积起无数情绪,无处能够宣泄——受到幻象波影响,它柔软的身躯开始呈现波浪状的浮动。
痛苦。
要是放弃会不会舒服一点……?
被幻影狐用爪子按住,黑影紧紧闭着眼,浑身像是被针扎次般疼痛,但感知却莫名清晰起来。它感受到飞高的毛毛刺蝶投来的鼓舞的视线,感受到在对战旁左见鸣心中的不断攀升的情感——
“黑影!!”
它听见御兽师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它的名字。
寄居童子猛地睁开眼睛,将身体内部翻滚不断的痛苦、难过通通倾泻而出,一圈圈幽暗的能量流动如潮水般涌出,恶之波动带着滚滚的威迫力直冲幻影狐,将它轰然掀飞。
“砰”
意识到黑影在危机关头掌握了新的绝招。乘胜追击——这是左见鸣脑中仅有的念头,至少要先将幻影狐打败,这样他们的队伍才有获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