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
他不确定。
悲伤感从话语行间里溢出,说者和听者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要走吗?”
陈冉冉忽然间问了这么一句话,几乎是无意识的脱嘴而出。
苏禧整理了一下床铺,顺势在陈冉冉身旁躺下,带着对戒的双手在黑夜里密不见缝十指紧握。
小小的空间里炙热气息在呢喃间交缠,彼此间都试图努力索取对方的呼吸。
“每个人都会走的,”苏禧明显声音轻颤,仰头看向天花处位置那个十字梁已不再,所有过去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变成过眼云烟。
或早,或晚,都会走。
陈冉冉的手心在暗中使劲,用尽每一分骨劲紧抓苏禧的掌心骨从戒指位置一分一分慢慢向下触摸,抚之不尽。
从今天开始每一个清晨都无比珍贵。
要戒指在,要人在;如果可以,但求久在。
“苏禧?”
“在呢。”
陈冉冉倒头埋入苏禧怀抱中,屏息吸蹭搓之入骨,只因企图记住拥抱而陷入无限索取,直到眉下一点热泪打在苏禧红白侧脖,顺延滑过心脏位置坠入胸腔。
“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苏禧低声回应,磁音有力:“好。”
“要像现在这样用孔武有力的强音回应我。”
苏禧嘴角化开一抹浅笑,宠溺在柔和剑眉下绽花:“好,在呢,遵命。”
他一定会努力睁开眼,附以如太阳般灿烂的绚笑回应。
“苏禧。”
“在!”
第二天一早苏禧早早地就醒了,乖乖躺着等陈冉冉喊自己呢。
“今天把压棺材底的靓西装穿上,有大事要干。”
苏禧回一个敬礼:“好的老板,请等我一小会。”
他光速穿好衣服打扮等安排。
陈冉冉要带苏禧去一趟苏津,正式将他介绍给童璠认识。
“紧张吗?”
陈冉冉看他坐着都开始飙虚汗了。
苏禧摇头:“不紧张,是假的。”
他其实有点害怕,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很不自信。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始终瞄着两人,巧的是钟辉也在这一趟高铁上,自从江云月那个案件结束之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找苏禧聊聊,多探探他的底。
“警察,”钟辉向乘务员出示了警员证。
“5号车厢的乘客资料都给我一下。”
乘务员恭恭敬敬地应着,马上联系调动资料。
但奇怪的是任凭钟辉翻遍了资料都在上面找不到苏禧的相关信息。
“5号车厢26座的乘客,他的资料呢?”
乘务员瞄了一眼那个位置,满脸疑惑:“那个是空位啊,没人。”
她只看到那里坐着一个陈冉冉。
钟辉两眼问号,“就是女孩旁边那个穿黑西装的男孩呀。”
乘务员依旧摇头:“没看到。”
钟辉呼气斯哈一声,他开始怀疑乘务员的是不是瞎了,随便捞了一个过路的男乘客过来:“靠窗位置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旁边有个穿西装的男人,你看到了吗?”
男乘客忽然被拉过来有被吓到,在钟辉的强势气压下不敢说些什么,乖乖听从朝陈冉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只有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答案还是一样的。
钟辉麻了,后背一凉骂骂咧咧一句:“见鬼了。”
回头那几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更离谱的是他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座位上的陈冉冉和苏禧就不见了。
下一秒在其他人都散开之后钟辉在走到角落位置时猝不及防被一股强风带入厕所,门哐当一声被重重关上。
钟辉惊吼,但出不了声,迎面对上一双凌厉黑眸寒光扫视,在强势威迫下他被逼近墙角半弓腰屈膝。
苏禧居于高位,戾气随呼吸释出低声向下压:“听说你很好奇我?”
小小的空间内他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三的位置,逼得钟辉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