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想走,那便放她走吧,他也好回归正轨,心无旁骛完成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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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熵求见温行川,感谢郡王混乱之时托人送甘棠回府。
他酒醒后得知一切后怕不已,狂奔到甘家府邸,沉默为笑盈盈的甘棠号脉煎药。
甘家人知道咸熵出身七代杏林世家,医术了得,只这聋哑之症确实碍事,甘乾老爷子心疼孙女,坚决不肯甘棠嫁一残疾。
只有甘棠知道咸熵能说话,又对他的表白抱有期待,一拖便拖到其他姐妹都嫁了人,她只能领命入宫做女官。
“至于殿下好奇的,我们心意相通,肯定能克服一切阻碍在一起。”
咸熵没听懂郡王问什么,待到他八抬大轿将甘棠娶为正妻,一切都是顺水推舟的事,什么情不情欲不欲的。
温行川回到王府这一路走得甚难,不知怎地,他想把那封信摆在冷元初眼前,又怕听到她说,我的确要和离。
和离,和离,没有和,怎能离?
温行川思量着走进王府,见家仆们如履薄冰般定在原地,蹙眉来到敬霭堂请安。
看着戴着黑绒珍珠抹额,一身缕金牡丹洋缎窄褃袄的林婉淑一脸病容坐在堂内正中,戴着护甲的手指不断攥紧。
下方客座坐着面色苍白的冷元初,以及那个眉梢微扬,眸光冷寂,嘴角噙着一抹笑的罪女。
温行川看向李昭漪,眉头迅速皱起。
林婉淑起身,大步走上前。
“啪”地一声脆响,亲王妃的手猛地挥起,结结实实打在温行川俊朗的脸上。
第20章
林婉淑凤眼怒瞪,扬起的手没停,再度给了温行川第二个耳光。
不光堂内其他大丫鬟和管家们,就连跟在林婉淑身边这么久的华一,那一贯波澜不动的面容都起了惊色。
温行川脸微微侧着,嘴角被林婉淑戴着的护甲勾过,划破一道血口子,温行川舔了舔,舒缓一下微麻的下颚,严肃看向母妃。
“我以为你通本宫的心思,此生不会做伤害妻子之事!”林婉淑怒斥:“你在府外还藏了几个女人!说!”
“……所以你们说了什么?”温行川紧着剑眉严肃问道,扫视着冷元初和李昭漪。
俩个女子,年龄相仿,精气神天差地别。
偏他在乎的冷元初,此刻面容惨白,一夜之间气血亏欠甚多,平素红润的朱唇,如今亦是浅淡得可怜。
冷元初的行踪一直都有王府侍卫或是暗卫所跟,她今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温行川一清二楚。
逛了街,吃了饭,问了路边马夫后没有坐上马车,以及到驿馆写了那封,寄给冷元知的求助信。
看来是真的要走,以致出门时匆匆忙忙,连一抹燕支都来不及点在唇上。
再看李昭漪,从前日被人勒着脖子险些丧命,此后马不停蹄,被幽影一路押至养虎巷故太子的私邸里,再被他初审半日,一刻未歇。
那帮幽影都是糙汉子,想来不会对她下手轻几分,可此刻这个李昭漪坐在这里,神情自然得意,仿佛她才是敬霭堂的主人。
温行川冷笑一声,看来是她与冷元初胡说八道,让冷元初完全误解了。
林婉淑正立在温行川眼前,看着儿子这般忽晴忽暗、桀骜不驯的神色,气得挥起拳头,再捶了比她高近乎两头的温行川的肩膀,正砸在昨夜遗留在他身上的铅弹创伤。
温行川终于敛回注意力,一把握住母妃再砸下来的手腕,面色严肃:“现在把话说通,母妃要问什么?”
华一见郡王已经不耐烦,连忙走上前把气得花容失色的林婉淑扶回坐好,再用亲王妃最爱的粉彩玲珑茶碗斟来大红袍。
林婉淑不管不顾摔到地上,华一连忙招呼旁的丫鬟打扫干净,立在一旁为林婉淑捏肩捶背,帮她顺气。
林婉淑一双柳叶眉蹙无可蹙,厉声质问温行川。
“说,这个女人,被你藏在外面,你到底想做什么!”
“案件证人,有生命危险,一时未找到合适监牢扣押。”
“屁话!”
林婉淑“噌”地站起来又要打儿子,被华一好言但不容反抗地再按坐回乌檀太师椅上。
“是刑部大牢条件太好还是大理寺的水牢太过干净,不够格关你温行川办案的证人?”
温行川无言,璀华阁与所调查的全部事情,不讲母妃,父王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