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川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只知道他的妻子比他还要执拗,说去救冷元朔,翻墙也能逃出仰止园。
不过往后他与她都不会再这么被动了。等抓到冷兴茂报了仇,他要与她安安稳稳生活,把孩子们养大。
冷家其他人,他暂定了一个安排,该不该和妻子去讲?
“陛下。”冷元初突然唤了温行川一声。
“哪里不舒服吗?”温行川看妻子脸色越来越白,搂着肩膀轻轻哄慰。
“有朕在你身边你不要怕。你看,朕知道你的想法,也按照你的心思去做。你能不能信任朕?”
“我信你。”
温行川心里一暖,再低下头在妻子耳畔说着,“等冷兴茂伏法后,你要乖乖地留在朕身边,配合朕一起治理这江山,不要再与朕说,要走,要离开朕,好不好?”
冷元初听到冷兴茂三个字更加无力,软在温行川怀里,搅扰得男人心神荡漾。
温行川只当妻子被刑场发生的一切吓到,把她抱得更紧,薄唇轻轻点在额头。
“女儿看着咱们呢。”温行川想起,每次熙安突然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妻子就会弹出他的怀抱故作镇定。但现在女儿一踮一踮走过来,他也没见妻子动一下。
温行川腾出一只手,把女儿抱到腿上。随即左臂环着妻子,右手搂着女儿,妻女在怀,功德圆满。
男人感慨之余,突然想起还有个儿子。
一个,妻子坚持称是与冷元知所生的儿子。
“蘅蘅,景程是姓温,还是姓冷?”温行川腹内一股火气灼升,低头看着冷元初频频抖动的鸦睫,捏了她腰间软肉,让她立即回答他。
“姓温。”冷元初一个激灵,下意识说了出来。
“他不是你与冷元知的儿子吗?凭什么要朕认?”温行川忽然觉得妻子在说谎,心里微微不适。
“他是你欺负我时怀的。”冷元初从温行川的怀里小心仰头,与男人看不透情绪的眼眸对上。
须臾之间,冷元初做了这个决定。
她要把是冷兴茂女儿这件事压在心里,不会主动与温行川去说。
她不会认冷兴茂做父亲的,冷兴茂向她投的瘴毒几乎害死她,虎毒不食子,人善护幼雏,冷兴茂连做人最底线的良知都没有,她不认。
又成为冷氏宗族的人,但她也不会忘了溧阳秋家,记忆中模糊的母亲对她很温柔,而不像邱馥那样颐指气使,对她就像门缝看人,充满上等人对下等人的傲慢。
可是,若温行川知道她的身世,还会对她对孩子们如此亲昵吗?他是不是心生怀疑,否则,怎会突然问景程的身世?
“景程是你的儿子。”冷元初懊悔从前说了谎,环住温行川的腰,语气焦急,“之前是臣妾胡言乱语。”
温行川问道:“为什么胡言乱语?”
冷元初答不出来。
“因为你想离开朕。”温行川替她回答,语气变得莫测起来,“因为你想和冷元知远走高飞,把朕和女儿抛到脑后。”
“我没有……”冷元初猛然想她从前的想法,立刻捂嘴。
“朕每每想到此事,就会不高兴。”温行川的声音突然冰冻三尺,若不看此时的他是在环着妻女,和审犯人时的深情语气并无二致。
“阿爸,”冷元初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熙安突然模仿着父亲的语气,“不许说我阿娘!”
温行川垂下头,仔细看着女儿这副大气凛然的小表情。
“阿爸以后不许欺负我阿娘!”熙安最近能听进去一些话,她祖母说,母亲遇到了一些难题,所以情绪不稳,她得乖一些,保护好阿娘,这样阿娘才会更爱她。
熙安想到每次阿爸和阿娘独处一室,之后阿娘总是委委屈屈的。
“阿娘,以后我护着你。”熙安拱了一下,努力钻到冷元初的怀里,仰起头,轻轻亲了冷元初的下巴,再用尽全力抱住她。
“阿娘也会保护好你,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冷元初抱紧女儿,轻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