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砚应了声上前,经过吟柔身旁时,暗暗投去探究的目光。 那次公子留她在萧篁居他便已经觉得奇怪,现在瞧着,又像是在为她解围。 “我来看。”一旁的柳知意快了书砚一步跑到桌边, “茶是我命人上的,本就是温的,楚妹妹真是误会了,吟柔就是一时冲动。”她口中打着圆场,拿起茶壶倒了点在手上,松神一笑,“早都没温度了。” 陈宴清默然不语,只瞥了书砚一眼。 书砚立即会意,公子这是要他再次查看,心里那的狐疑也消了下去,公子行事向来严谨有准则,岂会偏颇于谁。 那次准许宋吟柔在萧篁居整理仪容,无外乎也是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今日撞上了这出,亦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书砚兀自想着点点头,朝柳知意伸手,“六姨娘给我吧。” 柳知意点头将茶壶递给他,却不知怎么手松早了,茶壶直接摔到地上砸了个稀碎。 “呀,这可怎么是好。”柳知意情急道。 陈宴稍显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柳知意攒折眉满是的自责说:“都怪我。” 茶壶摔了个粉碎,索性地上聚了一滩,书砚蹲下来探了温度,“确实不烫。” 陈宴清喉间轻“嗯”了声,端看了柳知意片刻,掀眸将视线移向楚嫣:“我并未看出她有要将你毁容的意图,倒是你,像是要毁了她的脸。” 陈宴清略垂下目线,楚嫣顺着低下头看去,惊觉自己忘了将倒转的戒指转回去。 她连忙握紧手指,脸也微微发白。 陈宴清又道:“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九姨娘有处置问责府上人的权利了。” 他声音始终很平淡,睇到楚嫣脸上的视线却带着不怒自威的迫人感。 楚嫣早已慌成一团,勉励稳下心神,“三公子 说的在理,是妾一时气不过做的不妥,不过…这是老爷后宅的事情,即便是三公子,也不该管吧。” 书砚暗道这九姨娘还真是嘴硬,不过公子确实没立场管老爷后宅的事,更不能管,若是张扬出去,反而落人口舌。 书砚忐忑往陈宴清那边看去。 吟柔也望向三公子,轻轻摇头,想让他不要再管自己。 她心里已经很感激三公子的相助,他本就与老爷生了冲突,不能再因为她的事而让老爷不快。 楚嫣眼里划过得意,儿子管老子妻妾的事,说出去可不好听。 陈宴清不疾不徐的开口:“九姨娘是父亲后宅的人没错,她却不是。” 楚嫣不明所以,什么叫宋吟柔不是,三公子莫不是糊涂了。 书砚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听陈宴清朝他吩咐,“你告诉九姨娘,她是什么身份。” 书砚怔了须臾,恍然大悟,“九姨娘,您忘了,陈家是买下了宋姑娘,可她做不了老爷的妾室。” 楚嫣也反应过来,宋吟柔到死都是奴籍,若硬要计较,确实不能算作老爷后宅的人,三公子竟然拿这套文字来堵她。 楚嫣怨毒的瞪向吟柔,“你本事还真是大,连三公子都帮你。” 吟柔心里同样全是撼动,三公子已经帮了她太多次,每次都在她无望的时候如神祗出现,她下意识去看他覆在身后的手,修长干净的指上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有一刻失落,竟然想,三公子怎么不是那个人。 吟柔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三公子清霁如玉,她怎么能有这种不堪的念头。 陈宴清目光不动,对楚嫣话里暗藏的隐喻亦是如未闻,“九姨娘可还有问题?” 楚嫣咬紧牙关,今日之事怎么都是她受辱,宋吟柔不痛不痒,难道要她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三公子自诩公正,那么宋吟柔以下犯下,动手冒犯于我的事,总该有个交代。”她嫣然抿了个笑,但因为脸上实在过于狼狈,看上去十分怪异,“毕竟,我可还没动手。” 陈宴清略含下颌,侧目看向吟柔,“九姨娘言语不妥,你有不平可以谅解,但是过了。” 他始终公允,不偏不倚,吟柔不奢求偏袒,只要公允就够了,她半垂着眼睫等待发落。 “赔礼道歉还是挨罚?” “吟柔选择受罚。” 陈宴清似乎知道她的答案,眼里丝毫没有意外,短短几日,他见了她数次,每一次见,她都要狼狈一些,但唯独这次,不是谨小慎微的祈求被宽待,而是坚守着不能被触的底线,咬牙不退。 陈宴清目光自她身上走过,带了几分探究,这幅娇弱破碎的身躯里,似乎残留着一颗坚韧的心,只不过也是千疮百孔,或许再多经几次摧残,就会崩毁。 陈宴清看着她说:“那好,面壁思过两个时辰,书砚会监督。” 话音方落,楚嫣第一个不满的瞪大了眼睛,只是思过两个时辰,这叫什么惩罚! 吟柔怔怔抬头,陈宴清已经转开了视线,书砚走上前,低声道:“姑娘跟我来吧。” 视线被书砚挡住,吟柔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离开,只隐约听到楚嫣愤然不平的声音,“三公子未免也太轻拿轻放了。” 陈宴清睥去一眼,漫过周身的冷意让楚嫣当即收了声。 “九姨娘恐怕还没有权利,来置喙我做得对或不对。” 楚嫣顿时难堪到极点,她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妾室,却被当众训斥落面子,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半晌说不出话。 陈宴清也不需要她回答,漠然迈步离开。 …… 府外,青锋已经驾着马车等了许久,看到陈宴清出来,跳下车行礼:“公子。” “公子怎么这时才来,那边人恐怕已经到了。”青锋看书砚不在,奇怪问:“怎么不见书砚跟着。” “我有其他事让他做。” 陈宴清掀帘坐上马车,吩咐:“走罢。” 青锋一抽马鞭,马车应声往前行去,穿过街集,一直到城郊的朔江口岸才停下。 青锋拉停马车,“公子,到了。” 偌大的朔江广阔湍急,望不到边际,因为跨过江就是乌兰国,寻常人不得靠近此地,加之以是黄昏时候,愈显得空寂,唯有江面上的一艘画舫显得格格不入。 画舫足有数层楼高,雕镂华美大气,彩灯挂满船身,悬在船头的惊鸟铃随着江风摇响,宛如奏着悠扬的曲乐。 陈宴清从马车上下来,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从容上船,提前等候在甲板上的侍卫恭敬迎他进入舱房。 靠在凭几上饮酒男人,见陈宴清进来,懒散的身体微微坐直几分,“你可算来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陈宴清半抬的眸子稍顿,继而抬起落在对方脸上,对面的人一身潇洒的异域装束,长发半束,倨傲不羁。 “表兄怎么亲自来了?” 乌昭野眼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