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赶路,边塞风沙大,丘石坍塌冲散了护卫,我们遇到了匪徒。” 吟柔已经能想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握住陈宴清的手,是凉的。 吟柔屈指攥紧,“你一定可以找到四公子。” “嗯。”陈宴清反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现在终于有了消息,希望不是空欢喜。” 吟柔语塞说不出话,消息是假的,三公子满心期许的找去,如果不是,该有多失望。 “怎么了?”陈宴清笑看着她,“倒比我还焦心?” 吟柔张了张唇又闭紧,若说了出来,玄霖哥哥又该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拉扯成两半了。 书砚进来通传,“公子,舅姥爷来请。” “知道了。”陈宴清拍了拍怀里的人,“我出去一趟。” 吟柔木然点头,看着陈宴清离开,眼里的复杂纠结已经快到极点。 陈宴清乘上马车离府,想起问:“近来裴玄霖还在各个东家哪里探听?” 书砚道:“说来奇怪,这几日裴玄霖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抵是查不出什么死心了。” “死心?”陈宴清似笑非笑的念着这两个字。 那日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眼神,怎么会死心,没有动静才是不对劲。 “什么时候消停的?”陈宴清问。 书砚回想了一下,“**日前吧。” **日……陈宴清低眉沉思,指腹轻捻着扳指,蓦地,动作顿住。 * 陈宴清因为要离开西玉关数日,手中的事务要先处理好,吟柔见他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这天,她才陪着陈宴清用过早膳,青锋就来了宣鹤堂,陈宴清这次没有让她留下,只道:“晚些我去看你。” 吟柔依言离开,走出宣鹤堂,拐过回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赵菡月。 吟柔目光微紧,让到一边,屈膝:“见过赵姑娘。” 赵菡月却迟迟没有走,吟柔奇怪抬眸,赵菡月看着她忽然将手一松,手里的册子啪嗒掉在地上。 吟柔蹙眉疑惑,赵菡月挽起笑容,“帮我捡一下吧。” 吟柔抿了下唇,弯腰去捡,赵菡月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这是特赦奴籍的名单,你看看吧。” 吟柔拿起册子的手顿然攥紧,意识到赵菡月不是恰好出现。 她站起身,赵菡月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看。 吟柔手指发僵,展开册子,在一个个名字里看过,越到后面,心越紧绷,她看过一圈,没有她的名字。 吟柔反复翻看,动作越来越着急,为什么没有? 赵菡月轻蔑望着她,“我知道表哥写了你的名字,但是我不喜欢,我去问了他,能不能划去,他答应了。” 吟柔脑子里炸出嗡鸣声,果然在一行名字里看到被划去的痕迹,是那夜,她想起来了。 那夜赵姑娘来十方堂,她躲在屏风后,赵姑娘问能不能划去,三公子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看着办。 看着办……吟柔心口狠狠抽出涩痛,眼里所有的光亮在一息间熄灭。 他答应了她的,为什么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反口。 吟柔眼眶越来越涩烫,为什么要这样,她把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他身上,为什么那么轻易就不作数了。 她以为,他有一点在意她的。 眼里满溢着泪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去眨。 她茫然地想要一个答案,却怎么也得不到。 赵菡月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的怨妒终于释放了一些,她凭什么可以被表哥另待。 这则文书是假的,真的文书她不敢动,一旦留下痕迹,表哥一查就会知道是她,她要逼宋吟柔自己离开。 “我念在你也伺候过表哥一段时间,只要你时趣离开,我可以再将你的名字写上,让你恢复良籍。”赵菡月斜乜向她的目光高高在上,如同施舍。 “你也可以再去试试求表哥,不过他会向着谁,你也知道了。” “要不要自由,你可想清楚。” 萧肃的风穿林过廊,直吹进吟柔身体里,吹得她通体生寒,血液都冻成了冰,又一寸寸的裂开。 散碎成一地。 吟柔双眼空洞,漫无目的望向四周,就仿佛又一次被抛弃,她胡乱想要抓住什么,却都是空。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ǔ?????n?2?〇?Ⅱ????.?c?????则?为????寨?佔?点 “你若执意留下,就是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罪奴。”赵菡月继续刺激她。 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怕宋吟柔纠缠不肯走,不过在自由和留下来当一辈子罪奴之间,宋吟柔应该知道怎么选。 “赵姑娘多虑了。”吟柔抓不住可以救命的东西,于是高筑起自救的城墙。 她原就是要打算离开的,没有走,是因为她以为陈宴清真的帮了她奴籍的事。 吟柔用力极大的力气将自己从崩毁的情绪里抽离,可心口里疼的像被好多针刺着,呼吸都在发抖。 她和三公子之间原就是一场交换,用身体交换的庇护,吟柔紧盯着折子上的墨痕,心口一抽一抽的难受极了。 “赵姑娘放心,我会离开的。”吟柔喃喃说着,倏然抬起眼帘,看着赵菡月又重复了一遍,“我会离开的。” * 宣鹤堂里,青锋汇报完事情,看向陈宴清。 “去备马车罢。”陈宴清极淡的声音吩咐过,推开椅子站起身。 花梨木的圈椅在青砖地面上划出沉闷刺耳的声响。 陈宴清去到十方堂,吟柔坐在屋内发呆,听到脚步声怔然抬起头。 院里的落叶被风卷着飘坠在三公子身侧,雅致深远的仿佛一副不真实的画,其实一开始三公子就表现的足够冷漠了不是吗? 是她不死心去招惹,拉了他进泥沼,也让自己深陷。 心口尖细的痛意让吟柔清醒过来,“三公子怎么来了?” “我马上要动身出城。”陈宴清看着她说。 吟柔木然点了下头,陈宴清面色有一瞬的泛冷,“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吟柔摇头,没有了,她只庆幸没有因为动摇犹豫把玄霖哥哥的事说出来。 他们十多年的感情,与亲人已经没有分别,她竟然还会摇摆,因为一份交换而来的温暖而摇摆。 吟柔从来没有这么生过自己的气,她怎么会觉得他是她的救赎,那场幻境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是她为了活下去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希望。 她不怪任何人,一步步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她只是难受,很难受很难受,难受极了。 尤其现在面 对陈宴清,她已经感觉快喘不上气。 吟柔咽下喉咙里的涩疼,“三公子一定能顺利找到四公子。” “好,好。”陈宴清连说了两声好,目光凌厉的像是要扎进吟柔心里去看看。 怒到极致,他反而笑了出来,上前轻抚她的脸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