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生什么了?”
“那个孩子出了点事。”丘独苏说完,上前一步,在叶重梅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叶重梅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说道:“罢了,我正巧去找那的草鬼婆探探。”
“嗯?”丘独苏来了兴趣。
“想我悬云峰所制乌水藤本天下一绝,如今却被栖梧宫这一干人给破了。”叶重梅此话带着怨气,说道,“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这坎儿。”
丘独苏没告诉人家没破不过是被季无虞给偷了药渣,但若是现在告诉……
他在心里头否认了这个想法,然后打趣道:“南域风景绮丽,沿途多瞧瞧。”
“我本江湖闲人,终日浪荡四方,比不得您整日想着鞠躬尽瘁……”
后头一句,他却没说下去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蜀相说得,茅庐三顾,知己莫如眼前人,此后跟随先主走天下,安国定邦,竭尽肱骨之力,早已想过以死荐轩辕。
可他却对丘独苏说不出口。
面前这人,不是史书上寥寥几句,供人赞颂追捧的神,而是活生生的人。
七情六欲,总有私心。
况人命微薄,是一滴水、一把火便足以能掐灭的东西。叶重梅眼望着丘独苏,行过逶迤,走过湍流,却困于权力漩涡,终日惶惶,被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自是不愿他最终会落得个这般下场。
知叶重梅莫若丘独苏。
丘独苏只消瞧上一眼,便懂他什么意思,宽慰一笑,说道:
“想走便走吧,山高水长,总会再遇。”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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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刚回朝这几日,储佑嵩便想着法地给他添堵,祁言并不乐于着他的道去硬刚,便把户部那一揽子烂事儿全都甩给了他。
户部主管户籍财政等事宜,划分在唐家的势力范围下,是唐遥旭别在郅都的钱袋子。
动了自个儿的钱袋子,自然就成了祁言借刀杀人的那把利刃。
两派分庭抗礼,祁言便得了好一阵子清静。
当然,
如果没有季无虞接连的意外的话。
…………
既是回来了,季无虞自然是要继续准备春闱,本想着先去温府和温玦叙叙旧,可刚出宫城没多久,就遇了歹人袭击,好在祁言派出的在她身边暗暗潜伏的护卫出手,她才平安归来。
栖梧宫内,祁言一边自己亲自上手帮她擦着药,一边听人汇报着情况。
当听到“根据属下的推测,是唐家的人”之时,祁言微微一滞,示意他下去。
“唐家的人?”季无虞出声问道。
祁言叹了口气,没说话,只心里暗自盘算着。
唐家之内,能犯蠢到大白天行凶,又偏偏只针对季无虞,这不是唐遥妄能是谁?
可一来二去好几次,唐遥妄似乎笃定了祁言不会拿她如何,如今愈发大胆了。
唐遥妄本身倒不是什么多大威胁,可她此番接连行动,势必会牵连季无虞。
祁言一向将她藏得很好,就连往返温府和栖梧宫都一贯是趁夜色抄小道,对外示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温玦惜才便有意提拔,将自己插手的那部分摘得干干净净。
他不介意自己对季无虞的偏爱光明磊落,但至少此时万万不能将其推上风口浪尖之上。
“要不这段时间你先住温府吧。”
季无虞闻言愣了愣,但很快就猜了个大概,无奈一笑,说道:“倒并非我不想,只……怕是不行。”
“嗯?”
祁言抬眸。
“我今个就没进去他的门。”季无虞叹了口气,“先生闭门修书,拒不见人,连我也是。”
温玦这些年几乎从不插手政事,就连“太傅”一职也不过只是为安抚文坛加在他头上的虚衔,但温府一贯的规矩就是从不闭门,为的就是迎天下文人来此相聚。
南楚境内能做到这种程度又不为圣上所忌惮,也就只有温府一家了。
季无虞在府邸时,经常会看到一些各地学者前来拜访,温玦也是从不拒绝,更别说闭门了。
“发生了什么?”
季无虞听到祁言这一问,低了头,说道:“我离了郅都也有一段时日了,并不知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祁言闻言蹙眉,“这事我去处理,但你这几日就不要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