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还要提一嘴祁言,道:“摄政王你觉得呢?”
几杯下肚,祁升此言带着几分酒味,季无虞听罢只觉得轻浮极了,又见他提到祁言,心里隐隐有几分不舒服。
“不过平平无常尔。”
祁言这话说得冷漠,就好似他与季无虞之间真只剩下了君臣之谊。
季无虞攥紧了衣裙,心里头好一阵酸涩,可在这儿又不敢发作,只能默默伸手将那朵花给扯了下来。
垂眸掩去眼中的失望。
“嗯?”祁升注意到了季无虞的动作,说道,“怎么还摘了呢。”
一时间在场之人的目光都落在季无虞这,正当季无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祁言唤了内侍送来醒酒汤,随即对祁升说道:
“陛下您醉了。”
祁升对祁言这番连哄带骗下,迷迷糊糊地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似乎清醒了一番,却莫名其妙还是揪着季无虞不放,说道:“我记着,吏部那边给你指了个七品。”
季无虞连忙起身行礼,说道:“臣蒙圣恩拔擢,出任沅水县县令一职,臣不胜感激。”
“嗯?县令?”祁升挑了挑眉,说道,“不是翰林编撰么?”
进士科连中三元自科举以来都是稀罕事,在南楚也都是头一遭,又加上温玦前几日当众宣布说季无虞是自己的义女。
季无虞这个名字在一时间可谓炙手可热,郅都城内这几日茶余饭后讨论中心几乎都是她。
说她天纵奇才,说她会平步青云,总之众人都觉着她必会被朝廷委以重任。
结果没想到,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底下众人似乎都很是吃惊于祁升这一番话,坐的比较远的几个都已经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季无虞身子再往下低了一寸,就听见了祁言接的话。
“是本王指的。”
讨论的声音瞬间小了些。
季无虞满是不解地抬了头,脸上尽是讶色,祁言没有看她,接着说道:“沅水不是个好去处,山高路远,又有蛮人盘踞,一县之长,自该能者居之。”
“可若是治理好了。”祁言顿了一下,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连升三级,也不为过吧。”
季无虞感觉身后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祁言却也无意阻止只示意她回到位置上坐着。
她赶忙回去位上坐下,怔怔地望向前方,只见前头祁澈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
宴席散去,季无虞婉拒了宋年的邀请,却没避过祁澈的撒娇,和他约着去街上走上一走。
“姐姐,方才和你说话那人是谁呀?”
“方才?”季无虞琢磨了一下,“你说宋岁桉啊,他是今年的探花郎。”
祁澈似有些惊讶,“宋岁桉啊……”
“怎么?澈澈认识?”
“他……是国子监的吧,我好似听过他的名字,韩先生挺喜欢他的。”
“能在国子监里的人,若非是世家子弟,那便是才学极高,能得韩大人这般夸赞,想来也是拔尖的人,这探花郎还真真是名副其实。”
“探花郎又怎么了,我姐姐可是状元郎!”祁澈似乎见不得季无虞夸宋年,有心要压他一头,“姐姐才是顶顶厉害的人物。”
季无虞笑得合不拢嘴,轻拍了拍祁澈的脑袋,“这话你最好只私下说说,若放外头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说呢。”
“不管,反正在我心里,姐姐最厉害!”祁澈说完又问,“只是那个宋岁桉,姐姐和他很相熟吗?”
“相熟谈不上,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是嘛?”祁澈显然不信,“可我看他眼睛就没从姐姐你那下来,还以为你俩多熟呢!”
宋年离她座位那还隔了个人,季无虞要拐了脖子才能恰恰好望见他,自然是没注意。
一直盯着自己看?
季无虞微眯了眯眼,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一声口哨从季无虞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季无虞同祁澈循声望去,只瞧见辜振越牵着马儿,长身玉立于斜阳下,挑着眉,唤她道:
“无虞姑娘,好久不见。”
季无虞心中惊讶,想要上前去,辜振越先她一步走来,又忽然退回去,将马拴好了,再走上前来。
瞧见了季无虞身边的祁澈,猛拍了他一下,说道:“你小子真是!我说今日在演武场怎么没见着你!”
祁澈吐了吐舌头,“姐姐在这,我肯定来找姐姐了呀!”
“天天便是姐姐姐姐的。”辜振越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姐姐怕不会嫌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