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多了去了。”唐云澜见他终于不再弯弯绕绕,便正色说道,“不如扶先生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好开个价。”
“我想知道,飞鸢令如今的去处。”
“飞鸢令”三个字一出来,唐云澜脸色便大变。
她是唐家出来的女儿,见惯了波云诡谲的权利场,自然能从这最浅薄的一问中窥得,他真实的目的。
“你想要谋反吗?”
“是陛下想要摄政王的命。”
“丘独苏,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吗会被你这般愚弄!?”
唐云澜才不信他这套说辞,“你可是章和太子的伴读,怎么可能忠心于杀害他的凶手之子?”
“对,我不会。”丘独苏道,
“所以他要摄政王的命,而我,要他的命。”
唐云澜隐约猜到了丘独苏所隐藏的想法,进一步试探道:
“可如今皇室之中并没有可承大统的皇子,还是说……你要自立为王。”
不知唐云澜这话勾起了丘独苏哪段记忆,他不屑地说道:“我可没你那个傻侄儿那般蠢。”
见他提起唐遥旭,唐云澜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丘独苏却懒得和她再耗下去,直截了当地说道:“告诉我,飞鸢令如今在哪儿?”
唐云澜则有意和他兜着圈子,说道:“这飞鸢令已历经好几代未见得了,我如何知晓?”
“当年长公主与长绥王一家起兵谋反,那皇位本已唾手可得,最后却兵败城下。”丘独苏压低了声音,说道,“祁子忻,动用了飞鸢卫吧。”
“他没有。”唐云澜的话打破了丘独苏这般多年的猜想,“若非主人身死,飞鸢令不会易主,而飞鸢令的上一任主人,是章和。”
丘独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他当年为何?”
“你的这位殿下啊,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了。”唐云澜这话虽说来不屑,语气却没半点看轻祁序的意思,“都到了最后一步,他还是惦记着他那点骨肉血亲,只可惜天家的孩子啊,哪儿有什么兄弟情,不过都是自己的欲望。”
“后来在夺嫡之中一向中立的辜家站队先帝,歼灭了叛军,才使得祁衎成了最后的赢家。”唐云澜朝他摆摆手,“这你应该知道吧。”
丘独苏面色一凝。
他当然知道。
辜家,本也就在他的名册上。
“既然飞鸢令的上一任主人是殿下,那这一任呢?”丘独苏看向她,“是谁?”
“其实不用我说,你也该猜出来了。”唐云澜说道,“本宫呢,虽不知着当年发生了什么,但先帝酒醉之时总喜欢搂着本宫絮絮叨叨,本宫记得有一天晚上,他又一次喝多了,他说章和告诉他……”
“我祁序这辈子,无愧于这天地与锦绣山河,无愧于人间与至情至爱,唯独亏欠了……他。”
…………
朝元四年,朝翊长公主府。
仆人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祁小公子把玩着他手中捡来的石头,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这松吹小院,原本是皇家在祭祀时歇脚的地界,姑且都算是行宫吧,不知为何,那日我路过……诶哟!荒僻就算了,还时不时传出怪叫来,吓死人了!”
“这般渗人?不过姑姑你怎么会路过那啊?”
“还不是长公主殿下她……”
…………
你一句我一句的,祁言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探了个脑袋,把这一群围一圈的人吓得半死。
“什么啊?”
“啊呀!我说小公子,你走路都没声啊!”
祁言虽是这长公主府的小主子,但待人和善,这群下人对他便也不像对朝翊长公主那般惧怕,个别胆大的,也就是方才那种,还敢同他开开玩笑。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祁言一点也不觉着冒犯了,反而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就是……你们方才说,松吹小院!”
下人们面面相觑,既不敢答,又不敢不答。
祁言刚要再次发问,却猛然发现,自己双脚忽然凌空了。
这……
“母上大人——!”
祁言都没看到来人真面目便知道定然便是自己的母亲,当今陛下的姐姐,朝翊长公主,祁肆。
祁言撒着脚丫子,嚷嚷道:“祁千恣!你快放我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