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季无虞竟然认认真真开始反省自己,温眠眠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深吸一口气,同她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没有放不下淮济。”温眠眠顿了一下,“但是我接受不了你因为她凶我。”
季无虞觉得她语序似乎有点问题,“因为他?淮修远?”
温眠眠似乎极其恼了:“楚泠沅!”
季无虞瞬间愣了,温眠眠一摊手索性说开了,她语调拔高:
“你竟然为了楚泠沅凶我?”
“我没有因为她凶你!”季无虞无语了,“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因为淮修远而去挤兑泠沅。”
“那你还不是因为楚泠沅凶我!”
“我不是因为楚泠沅!我是因为淮修远!”
“我没有放不下淮修远。”
“我没有说你放不下淮修远。”
…………
这两人在这逻辑闭环里打着转,吵得乱七八糟,身边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方才的郎中拿了药来给季无虞敷上,温眠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安啦,换个药而已……啊啊啊啊!”
季无虞本还安慰呢,谁知这郎中真没个轻重,痛得她直跺脚。
温眠眠偷偷捂着嘴笑,遭了季无虞好一顿打,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
怜惜着季无虞手上的伤,温眠眠也不敢造次,追着郎中问了些注意事项便拎着买好的药和季无虞走了出医馆。
此时已经临近日暮,季无虞正等着她载自己回去,温眠眠却望着红了大半的天,说道:
“咱们走回去吧?”
“怎么?”
“日落好好看。”温眠眠眉眼俱笑,“明日记得差人把马牵回来就行。”
见她都安排妥当,季无虞只得应了,她拉过温眠眠的手走到主道上,捏了捏。
“眠眠?”
“嗯?”温眠眠歪过头。
“所以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季无虞补了一句,“你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温眠眠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对她有点太好了,我是说……楚泠沅。”
季无虞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之前她还在朝内之时,我曾偶然在琅嬛见过你与她对谈,姐姐笑得很开心,后来姐姐在温府与我相识,也曾露出那般的笑,”说到这时,温眠眠终于将自己颇有些拧巴的心思和盘托出,“但我总觉得,她要比我更懂你一些。”
季无虞隐约在空气中嗅到一丝醋味,但又觉得没那般简单,她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眠眠啊,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人,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就比如我和泠沅,大抵是因为志同道合的缘故,有时候往往不需要说得太多,而我望你,总看做是我的小妹妹,”季无虞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人生路远,怕你在我瞧不着的地方跌了绊子,便总想着多叨叨两句,但也忘了……”
季无虞摸了摸温眠眠的发丝,认真地说道:“我们眠眠长大了。”
明明是在被哄,温眠眠却只觉得更委屈了,她瘪着个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是我不想总是你在照顾我呀。”
“嗯?”
温眠眠把季无虞拉着自己的手撇开,独自走到前边,嘴里喃喃道:“如果……我也和她一样,那姐姐……”
也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我吗?
季无虞没听清,走上前,“你说什么?”
温眠眠没敢重复刚刚的话,只转过身道:“以后不会和你吵架了。”
“我也不敢和你吵了……”
季无虞刚打趣完却见着温眠眠的背后有人影闪过,心中徒然生出一阵危机感。
一道寒光朝她二人刺来,季无虞不顾自己手上还有伤,直接伸手抓过温眠眠的臂腕,将她护在身后。
手臂一道血痕乍现。
“姐姐,你流血了!”
嘶。
沿着经脉直到内心的一阵刺痛痛使得季无虞的额间都直冒了冷汗,她却顾不得这般多,抬头望向自己面前的这一群蒙面客。
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单露出的眼睛凶光乍现,季无虞看过去,粗略一数,得有个十几人。
还真是下血本了。
而其中为首的是一蒙着面的红衣女子,她最外头披了一层黑色的斗篷,在朝季无虞冲下来之际,帽檐垂了下来,露出她的高马尾,可季无虞却始终看不清这女子的脸。
只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散发的阵阵寒意。
季无虞挡在温眠眠面前,勉强躲过了一招,方才的那一剑使得她浑身酥软,根本站不直,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她紧盯着红衣女,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红衣女没有丝毫要回答她的意思,不等她俩做反应,再次提着剑朝她二人的方向刺来。
季无虞把温眠眠推到一旁,红衣女立马掉换了方向朝自己袭来。
看来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