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上车。”
楚泠沅:服了。
她此刻虽是因着季无虞,和祁言的关系至少不是之前那般尴尬,可除非是公事,私底下遇着了和他关系的事也是能躲便躲。
只是现在这般直白的一句“上车”,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踩上马扎坐上了马车。
还真不愧是摄政王,这车上的软垫都是狐狸毛做的。
楚泠沅把帘子放了下来,最后一眼看见了辜振越打算看好戏的脸。
“王爷,臣方才是一时情急。”
楚泠沅立正挨打,先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本王知道。”
“那您这是要回宫?”楚泠沅看了一眼靠在祁言的肩头睡得极其安详的季无虞,还是开口道,“无虞与您的关系毕竟现在还没公之于众,这样回宫是不是有些过分招摇了,其实我府上……”
“本王的马车,不会有人查。”
话都这般说了,楚泠沅自然也不会再去纠缠这一点,只问道:“那我……这是也要去您宫里?”
这时的季无虞忽然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似乎要张眼,结果马车一个不稳,她的头往另一边倒了去。
本还面色不悦的祁言见着这一幕,心一软,把她头摆了正,又拿大衣严严实实给盖住。
楚泠沅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无虞被那位郅都城内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这般小心翼翼地“伺候”。
“停车。”
祁言朝前头骑马的白缨唤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今天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喝这般多?”
楚泠沅皱了皱眉。
今日是季无虞主动约了她来塘香楼吃酒,她本以为是续了上次没成的约,谁知这人一坐下一句话不说就开始猛灌酒,吓得楚泠沅抢了好几杯。
根本劝不住。
最后就是拉着楚泠沅的手,清醒得仿佛没喝酒一般和她说能不能把吏部的案子交给大理寺。
这般大的决定,照理说季无虞不可能不和祁言商量。
可看祁言这样子,怎么像是半点都不知情的样子?
直觉告诉楚泠沅,季无虞定然是藏了些什么事情。
她一抬眼便是祁言如炬的目光,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道:
“王爷还是自己问她吧。”
祁言看了一眼季无虞,眼中只有心疼。
“你觉得她现在还能说话吗?”
“王爷,你该是了解她的性子,如若有她不愿意和你说的事情,我又怎么敢替她开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泠沅便索性心一横,又接着道,“如若王爷还无别事,臣便先告退了。”
祁言点了点头,楚泠沅便掀了帘子下了马车。
…………
辜府。
杞素边将辜振越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架子上,边带着几分疑虑问道:“今日不是和那位摄政王爷约了喝酒吗?怎么将军今个回的这般早?”
“还不是因为季无虞这个……”辜振越本下意识开始抱怨,一对上杞素的眼睛,便收了声音。
忽而听到这个名字,杞素的脸色一变,顺着他的话头继续追问道:“季无虞?可是那位名动郅都城的女大人?我记得将军此前还常与她共饮来着。”
“是啊,本还想一起喝来着,谁知都有事便散了。”
辜振越扯谎的本事,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是不高明的。
杞素自然也知道。
可以她如今刻意塑造的人设,大概是做不出反问辜振越这种事的,便乖顺地笑着说道:
“那今夜,奴家来陪将军喝,如何?”
不知为何,辜振越面有倦色,“罢了吧,我累了,想先歇会。”
杞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却还是伸手想要拉住辜振越,温声说道:“那奴家来伺候将军就寝吧。”
辜振越不动声色地避过了杞素的手,“不用了,我是个粗人,习惯了一个人。”
这下杞素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辜振越的疏远了。
她虽心知肚明自己凭藉着这一张脸,自是可以轻松地靠近辜振越,可即便是如今已经住进了辜家的府邸,却只觉得离了他的心十万八千里。
在辜振越背过去的一瞬间,杞素的眼中凶光乍现,在辜振越终于觉察出杞素的不对劲时,他转了回去。
杞素立马换上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双杏眸泫然欲泣,仿佛是刚刚才注意到辜振越,立马背过身去拿着帕子擦拭脸颊。
辜振越眸色一沉,走了上前扶住杞素的肩。
杞素回了头,那双曾经回忆里的眼睛在此刻勾起一抹红,辜振越心都要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