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言笑得极其真诚,
“是以温大人您的女婿。”
沉默了好一会的温玦那脸和死了人的枯井一般乌漆嘛黑,终于接受这两个字的他一拂袖子便朝正厅走去,祁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温玦转过身拦住了他想要再进一步的步子。
“祁临弈,我不同意。”
“为何?”
温玦死死地盯着他,“天下好儿郎这般多,你凭什么觉得你配成为她的夫婿?”
祁言听罢便直接跪了下来,把温玦结结实实下了一大跳,他躬了身子了磕头,再仰起来时便是直直地望着温玦,极其认真道:“无虞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临弈仰慕已久,心悦已久,纵万难,不顾。”
此时的温玦心已有动摇,却仍旧不满于他这副要把自己架起来的做派,“你若愿意跪,就别跪我跟头,去院里跪去。”
一旁的白缨终于忍不住提醒了,“太傅大人,这外头落雨了。”
“做我温玦的女婿,这点雨还……”
他话还没说完,祁言已经站了起来,转身朝内院走去了,跪在了雨中。
…………
季无虞看向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蔡知微,“他跪多久了?”
“约莫……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这一句“疯了”终究还是没骂出声,季无虞直接冲到院中把白缨的伞给撂一旁,望着瞬间被淋成落汤鸡的祁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要跪是吧?你要跪我和你一起跪!”
说完便跪了下去,嘴里还忿忿不平地说道:“早跟你说过我义父这人最不好人把他架起来,谁求亲求成这副模样,你怎么便不好好说……”
正厅内传来温玦带着愠怒的声音,“季无虞你背后蛐蛐人再大声点试试?”
季无虞啧啧两声,偷偷嘴了句“老头心眼真小”。
祁言握住了她的手,雨水模糊了二人的视线,却使得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眉妩,回去吧。”
季无虞没理他,朝门内特意拖长了音扯了一嗓子,
“义父,我就跪这了啊!您什么时候答应我什么时候起来!”
没过一会温玦便气呼呼地跑了出来,身后是跟着来给他打伞的蔡知微。
“你给我起来!”
季无虞立马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拉过温玦的手,说:“义父,我是真喜欢他,您要不允我就只能和他私奔了,这样您以后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你还威胁上了是吧?”温玦肺都气炸了,他指着季无虞道,“你是真喜欢他,那为父也是真不愿意你嫁入皇家!”
季无虞言辞凿凿,“可我是和祁临弈一人成亲,又不是和整个南楚皇室成亲!”
“成亲那是两个人的事情吗?成亲那是两个家庭乃至家族的事情!你在朝为官又不是不知道,皇家的女人,有几个是善终了的!”
“您要是真这么介意这个,那我大不了不入玉牒好了,”季无虞还在和他卖着乖,“我一辈子做您的女儿。”
“那更不行!?”温玦瞪着她,似乎是真的想要撬开她脑袋瞧瞧这里头装了个什么东西,“你打算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那你这要我怎么办嘛……”
“温大人,无虞。”在一旁淋了半天雨的祁言终于是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我愿入赘。”
啊?
季无虞忽然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呛住了。
温玦也愣住了。
他或许也没想到祁言会愿意做到这个份上。
正当他咳了两声打算缓和一下气氛顺便找个台阶下时,他身边本拉着他的胳膊肘的季无虞忽然一阵晕眩,昏倒在了雨水里。
…………
季无虞再次醒来时已经被祁言抬到了床上,望着面前熟悉的布置,她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在温府的房间。
听到了动静的温眠眠赶紧过来扶着季无虞起来,“季姐姐你醒啦?”
“眠眠?”季无虞只觉得头痛欲裂,“我怎么在这啊?”
“你方才忽然昏过去了。”温眠眠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心,“季姐姐你怎么烧那么重啊!”
昨夜吃了药后便是一直在发烧,今早上退去后季无虞以为便不会了,没想到竟又烧了一次。
可季无虞却也只敢了个谎,“大抵是受了凉吧。”
温眠眠鼻子一阵酸,眼泪水直往外冒,“季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