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晚上墙角的祁澈自然知道季无虞心情不好的缘由,便点点头,“我去看看。”
可脚还没踏进正厅的门槛,一个茶杯便砸了过来,茶水四溢,杯子也碎了一地。
季无虞极少以如此愤怒的语气说事,
“我说了滚出去!”
留葵立马识趣地躲在门后,祁澈不顾额角被溅到的茶水,还是走了进去。
“你没……”
季无虞眉头紧皱,可刚一抬头便见着了被她撒了一头水的祁澈,想要指责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知姐姐生气,”祁澈当她面把发上的茶叶拈起擦掉,眼中似有委屈之色,“可连我也不见吗?”
季无虞神情逐渐复杂,在微微滞了几秒后,她站了起来朝祁澈走去,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季无虞伸了手,毫不犹豫地扒开了他的衣领。
明明知道她是为了检验自己是否是祁言与萧姝未的孩子,可当季无虞微凉的指尖抚过胸口时,祁澈的脸颊还是蹿上了一抹红。
好痒。
望着已成事实的那颗痣,季无虞眼中只有不可置信,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领。
“姐姐?”祁澈低了低头,又唤道。
“祁澈……你……”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还在胶着,门外却传来祁言带着怒气的声音。
照理来说,祁澈该对祁言行礼,可抬头看着他气冲冲的模样,祁澈便只好瞥了眼还在盯着自己胸口看的季无虞,表示无奈。
若是祁言当时多停留几分,或许还能从他的眼神中品出几分得意。
只可惜,祁言当时的情绪,与冷静毫无关系。
他当即便冲上前,拽过季无虞抓着祁澈的那只手的腕子,却在季无虞抬头的那一刻,一切的疑问都止于喉间。
她在哭?
祁言瞬间慌得不知所措,他拿过帕子就要为她擦眼泪,季无虞却直接将他的手打落开。
“怎么了?今个不是教习嬷嬷来吗,是她不好吗?我回去就叫人打发了她来!咱换别的来……”
“不要。”季无虞的语气闷闷地,似乎是真怕他去责罚了教习嬷嬷,她又道,“和她无关。”
那这又是因为什么?
眼见此番劝慰是一点效果都起不到,祁言只能眼巴巴地季无虞泪水和止不住般流,可又想为她擦拭又怕动作重了弄疼了她,只得和哄小孩似地轻捧着季无虞的脸,声音也不自觉地夹了起来,“好好好……那以后就不让姑姑们来了,什么东西还敢来教你?”
季无虞语气闷闷地,“和嬷嬷没关系。”
“那谁惹你了?”
季无虞眼眶盈满了泪水,她仰起头,
“你。”
祁言:?
季无虞的性子他太懂了,虽是睚眦必报小心眼,这儿吃了亏那儿便一定要讨回来,但那都是有缘由的,祁言自问最近一段时日几乎是把三从四德都刻在了脸上,哪里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难道是他把婚柬特意送去鄂州一份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祁言当时压根没想过季无虞根本不可能为了宋岁桉的事情哭成这样,只顾着解释道:“咱俩成亲送婚柬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他莫名提起成亲一事,季无虞更难受了,她自己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道:
“悔婚书我写好了,这婚不结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祁澈没由来的一阵狂喜。
“不是……”
怎么还写悔婚书了?
祁言急得不行,“怎、怎么就不结了,姑奶奶,有什么事儿我都先给您磕头了,这婚不能不结!”
“那我不管。”季无虞把他手撇开,朝门外喊了声,“留葵,送客。”
留葵听着声走了来,却一步不敢靠前。
“我不走。”
祁言说罢就定在那。
季无虞不管他,看向祁澈,
“你走。”
祁澈心里只觉委屈极了,凭什么要我走?
“我不走。”
季无虞气笑了,“都不走是吧?我走!”
说完就朝后院走去,身后的祁言快步跑来,终于在季无虞进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