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旷也很是震惊,“可这般短的时间,他如何能够到郅都来?”
“不是虎骁军,但、但也不知道哪一支,他们身着黑甲,连脸都看不见,末将从未见过有过如此装束!”
“黑甲!?”
“是啊,而且距交战过的弟兄们说,他们人不多,但……”庖辉的瞳孔骤然紧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他们杀不死,他们……就跟不是人一般……胳膊断了,一下就长好了。”
“什么?!”
而方才一直说话的郁承昶却突然沉默了,伤而不败,死而复生……他似乎联想到了很多年前曾经听闻过的一个皇家秘闻。
“是飞鸢卫。”
须臾之间,一声鸟鸣响遏行云,嘶吼声、喊叫声不绝于耳,冲破城门的飞鸢卫便如黑云般从一群叛军之中厮杀而出,马蹄阵阵,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其中为首之人,一身白衣,在一片黑中显得格外扎眼,杨旷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那位多日前突然消失的季相大人。
季无虞猛地一拉缰绳朝紫宸宫奔来,刚一靠近台阶,便从马鞍上飞跃而上,随意盘好的发髻因为阻力随风飘散开,她如厉鬼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手中握着的匕首也随之被她用力投射出去。
这把借她之力的匕首,极为精准地此扎向了杨婵君身旁的郁承昶的胸膛。
下一秒,他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季无虞最终落在了郁承昶的尸体面前,她弯下身子拔过郁承昶胸口的匕首,收入鞘中。
起身前看见被吓得发抖的杨婵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杨婵君却猛咽了一口水,抬眼道:“大人放心,宁宁已经被送出宫了。”
“这里有我,娘娘先回宫吧。”季无虞笑了笑,将那把还沾着血匕首递给了杨婵君,“照顾好自己。”
杨婵君的手攥紧,点了点头。
待她走后,季无虞背过身来看向杨旷,神色漠然。
杨旷先开口,“季相大人,好久不见。”
季无虞觉得有些荒唐,“是啊,真没想到与杨将军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先生很欣赏大人的才华,即使江山易主,稳坐政事堂之人,还会是大人。”
季无虞嗤笑一声,指了指身后,“那你让他做梦去吧。”
杨旷转过身来,却发现刚刚还占尽上风的龙武军在此刻已经所剩无几,赤红席卷大地。
“这……”
“杨将军赤胆忠心,我知谋反不是你的本意。”季无虞淡然一笑后,直戳其心,“是因为宜安吗?”
“你……你已经知道了?”杨旷神情逐渐复杂起来,他嘴唇嗫嚅,踟蹰万分才到,“宜安被下了毒,解药只有他有……我,我的确是被逼无奈。”
“我的人已经把舒窈救出来了,至于她身上的毒……多半是和映雪山庄有关,不过你放心。我季无虞绝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至于谋反……飞鸢卫如今在我手里,只凭龙武军,不过是蚍蜉撼树。”季无虞劝道,
“杨连野,退兵吧。”
杨旷犹豫了很久才最终发出命令,“所有龙武军听令,退兵!”
这场政变终于停歇了,季无虞松了一口气后,本想离去的季无虞又被杨旷拦住,
“舒窈已经被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
“不是这个。”杨旷有些急切,“有大人在,我自不担心舒窈,我是想问大人……如若大人遇到这般两难的境地,会如何办?”
这个问题对于季无虞来说,太过可笑,也太过讽刺,似是根本不在乎心上最深的那道疤般,季无虞偏过头去,
“你知道摄政王是怎么死的吗?”
杨旷被她突然的发问愣住,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你……你……是你?”
“不必解释,我理解你。”
杨旷咽下了想再问的冲动,“和离书我已经写好,自此杨某于宜安公主,无半分瓜葛,谋反一事罪全在我,还望大人……善待舒窈。”
“我对舒窈好,与你无关,至于和离书,你自己问她同不同意吧。”
季无虞说完时,楼影正巧走了过来,低语道:“主人,皇宫内没有找到扶子胥的踪迹,而且雍王殿下……也不见了。”
季无虞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来,“那个小院你去找了吗?”
“找了,可是我们到时,松吹小院已经被人烧了。”
“烧了!?”
“属下在火场里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踪迹,也没有找到扶子胥和雍王殿下。”
季无虞的心稍稍缓了缓,可很快她便目光狠厉:
“找!就算把整个郅都城都掀了,也要把这两人找出来!”
“是,主人!”
杨旷道:“季大人,扶先生从昨天起便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对,今□□宫时,他只叮嘱了我和郁承昶要在紫宸宫内拿到玉玺,而他自己却不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