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礼的身上,这些迷茫愈演愈烈,从里到外,浓郁的化为实质。她在原地转圈跺脚,却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之后她焦躁地尖叫,然后跑走了,没过几分钟,她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头异形。
完全的黑暗里。
郁声被咬了好几口,手臂上肉翻开了几次,才制服异形。
疼。
只是没有人看见,郁声也不说出来。
乔荧敏锐地发觉到异样:“郁声……你没有受伤吧。”
手上的肌肉是钻心的痛,郁声冷硬着声线,说:“没有。”
她没发作。
即使闯出了大祸,芙礼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身上散发着能够不断传播的恐慌。
也许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周围呓语的声音更大了。
“我好害怕,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西原林真的有守护神吗?”
“不想……不想成为异形的容器……!”
“实验品……我不想做伊甸园的小白鼠……”
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之下,芙礼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还能够出去吗?”
她起码颤抖着声音,重复了几十遍。
颤音技巧堪称顶尖。
乔荧忍了一会,最终还是忍无可忍,表态:“芙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散发负能量呀,这样很影响心情的。本来这些声音就很烦了。”
芙礼终于没练习颤音了。
这只是一个小矛盾。
却让这个探险小队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包括郁声本人,也对芙礼有些无语。
“红雨”都过来了,都亲自前往荒原了,为什么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不安。
几个人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郁声生闷气,不说话。
越走到深处,红雨渐渐停下来了。
看不清的情况下。
前路似乎并不存在。
乔荧欲言又止,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闷着脑袋,继续往前走。
芙礼是最先崩溃的。
像她这样的人,哪怕是崩溃,也不敢显露出来,她一边走路,一边流泪。啜泣声和断气声,远大于喉咙里发出的哭泣。
芙礼无声地哭了一会,就坐在地上,愣愣地说:“……我走不动了。”
郁声并不擅长鼓舞别人。
还好,队伍里有乔荧。
乔荧孜孜不倦地散发着光芒,她在黑暗里宽慰着芙礼。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你在哪?”
“我来扶着你,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诶,你身上怎么湿湿的,刚才沾了什么东西吗?”
芙礼上下嘴唇隔了很久,才勉强碰了一下,口齿不清,奄奄一息地说:“……是□□。”
乔荧:“啊?”
芙礼又碰了一下,语言变清晰了许多。
“是汗液。”
“哦哦哦!”乔荧在黑暗里搂着过于瘦弱的女孩,开朗地说,“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我搂着你走!咱们女孩子,都是香香的!”
这是一些没有必要的交谈。
郁声说。
“我们应该更快些。”
乔荧立刻立正回应:“好的!芙礼,抓紧我,我们出发!!”
郁声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
情绪堆积起来。
郁声有些焦躁。
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对两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情绪——更准确点来说,现在郁声的厌恶阙值,已经降到了某个冰点。
一阵风吹过,一点雨落下,都能激起她的情绪。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件事远比其他的一切,更令人感到不安。
郁声没有开口,吸气,往前,走到更深处。
这里并不可怕,没有红雨,没有怪物。
这里什么都没有。
虚无,死寂。
视觉被剥离许久后,在某一瞬间,郁声分不清自己在梦境还是现实。
……
“嗨!”乔荧打破沉寂与孤独,主动跳出来来活跃气氛,“你们知道那个风行吗,我每次都不敢靠近她,但有一次,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问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郁声没有回复。
芙礼难得的,善解人意地回复:“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这有什么的,”乔荧故意把语调扬了扬:“当然是告诉她了呗!我只是没想到,她长了一张恨不得全天下死的脸,没想到,竟然会在私底下思考这些问题。话说,风行有找过你们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