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都沉默寡言的高冷剑修,偏偏对他脸红心热。祝乘春轻笑:“不是很喜欢我喊你哥哥吗?”
齐云霄咽了口口水,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我没有……”
“那就是不喜欢?”祝乘春“伤心”地蹙起眉,银睫遮着眼帘,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没了。他稍微和剑修拉开距离,低垂着头,看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也罢,我现在不再是在凌霄阁里的小可怜,而是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你不愿意和我亲近,也很正常。”
怎么就人人喊打了啊?这一路走来,可没见哪方势力敢和春君对着干?
祝乘春的嘴太厉害了,齐云霄被他绕得无话可说,不知如何反驳,干脆用一只手扣住他后脑,俯身贴近,唇瓣厮磨着,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祝乘春……”
一吻毕眼眶湿热,带着几分眷恋,齐云霄手指揉弄对方如露水润泽的粉唇,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祝乘春坐在他怀里,微扬起脸,目光柔和。
“云霄儿对本君的情意,本君心领神会。可本君对云霄儿的心,云霄儿又知多少?”
他抓起他的手,贴近胸膛,在衣衫破损处,立时生出一根桃枝,齐云霄的手离得越近,情咒的枝叶生长得越快。
齐云霄眼见对方受伤,手足无措,连连撤退:“我……”
祝乘春攥紧他的手,不放他走:“你瞧,只要靠近你,本君的情咒就闹个不停。”
“齐云霄”他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摇头垂眉叹息,无奈地笑着,“你说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齐云霄指尖颤抖,终是犹豫着落在那人胸口的肌肤之上,光洁细腻的触感,温玉一般。他摩挲着他心口的花枝,指尖沾染艳色血痕。
不禁满怀心疼:“痛吗?”
祝乘春蹙眉轻哼,眼看着情咒发作激烈,桃枝疯长,他并不推开齐云霄。
万芳园的桃花树包裹着他们,粉色桃花瓣翩翩而坠,落于眼前。
一片春意喧然中,齐云霄说:“祝乘春,我们双修吧。”
他目光灼灼:“功法上写了,双修了,就能压制你的情咒了。”
他盯着怀中人,一颗心怦怦直跳,忐忑地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云霄儿,你决意如此?”祝乘春全然倚靠在他怀中,情咒发作带来的无力感迫使他只能支起一条胳膊,掌心按在对方左胸胸膛上,感受着隔着一层衣衫,缔结的相思印隐隐发烫,“在西绝昆仑巅时,本君便问过你。如今,我要再问你一遍,你需考虑清楚,认真作答。”
齐云霄捉起那人一缕银发,吻了又吻,声音喑哑:“不用问了。”
他喃喃着,神情痴然:“不用问了。祝乘春,我心悦你。”
他想明白了。
他没法再压抑心中渴望,那如燎原烈火、肆意滋生的情感,愈演愈烈,愈烧愈旺,烧得他心口发烫,烧得他眼角胀涩。
如果说之前还有困惑动摇,在梦境百年走一遭,他陪着祝乘春看了三万六千五百多次的日起月落、斗转星移,便什么都想通了。
他喜欢他,喜欢得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拥紧那人,气息相通,骨血相融。
祝乘春说,万芳园里桃林嗜血,终归不太安全,叫齐云霄跟他去遗址别处修炼。
齐云霄最初担心过于靠近会伤了那人,隔开两步跟在祝乘春身后,眼神却一直落在身前人蹁跹衣角上。
艳红地闪着,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诱他去抓。
这样想着,前面的祝乘春忽而停住不走,回头转身,朝他伸手:“云霄儿?怎么不跟上来?”
齐云霄顿了顿,紧走几步,先是握住那截衣角,拢蝶于掌心,后又牵上祝乘春的手,手指贴着手心钻进去,牢牢扣紧。
上古合欢宗旧址之中,有诸多奇景。二人行至一处粉红色湖泊,湖边危崖陡峭,光秃无一物。
祝乘春折断一截心口树枝,以枝为笔,蘸水为墨,凌空写下几个字。
轰隆轰隆——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一座玄黑山崖裂分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主动展示藏于其中宛如蚌珠的一座悬空宫殿。
从山崖之中伸出青铜铸就的桃枝,将宫殿稳稳托举。檐脊上蹲着各类交缠合一的神兽,宫殿前方矗立着一只比翼鸟玉像,振翅欲飞。
祝乘春划破手心,将血滴在比翼鸟身上,齐云霄如法炮制,也在玉像上滴下自己的血。
祝乘春后退两步,躬身而拜:“弟子祝乘春携道侣齐云霄前来,欲行黄赤之道,成敦伦之礼,恳请诸位前辈开放合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