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海缘寺的一个分院舍都这般华丽,位于核心地区的香檀寺更不必多说。
都是南柯妙檀洲的群众,一米一粟,以精以血,铸造而成。
「云霄儿莫气。香檀寺能成如此气候,正是利用了天道圣物,获得信徒追随供奉。待你我与了妄会合,这些寺院所藏纳污垢,终将大白天下。」
他们被引至一座同样极尽奢华的客舍厢房里。引路的僧人交代了几句,便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二人踏入厢房,齐云霄掩上房门,却发现祝乘春站定在一方红木屏风前出神。
心中不禁疑惑,齐云霄亦望去。红木屏风上雕的是一副春日桃林图景,两侧峰峦高耸,夹一口飞泉瀑布,桃林绕泉而生。
再看第二眼,那哪儿是什么峰峦,分明是一对男女,未着衣物地拥抱缠绵着,泉水溅落,情潮奔涌;枝干虬结,纠缠不休。
心口蓦然浮起的刺痛令他回神,下意识朝那人看去,祝乘春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蜷着,气息也乱了。
“你……”齐云霄心下微沉,立即跨至祝乘春身前,双掌握住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让他转过脸来!
四目相对。
被法术遮掩了绝世容颜,只余平平无奇的脸笼罩着一层不正常的薄红,标志性的狐狸眼晕开水色,瞳波流转,在和剑修坚定的目光对视后,更是泄出一道略急的呼吸音。
心跳骤然加快。齐云霄努力压制着身体奇怪的感觉:“你怎么了?你之前和我说,相思印能分担痛苦、神识传音,我胸口痛得厉害,你是不是……”
祝乘春唇角上扬,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无妨,许是累了。”
齐云霄死盯着他:“你莫想瞒我。是不是你同我说过的那情咒发作了?”
祝乘春曾同他说,情咒发作的时候需要饮他的血或者和他双修来压制,但自从失忆之后,他既没给那人喂过血,也没和那人同修过。
祝乘春被戳破伪装,索性也不装了,眼中水光汹涌,捂着胸口慢慢弯下腰。齐云霄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忙扶着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春君轻声道:“香檀寺乃上古合欢宗分支流出的一脉,修的是欢喜佛。此地处处有勾人情欲的东西。本君一时不慎,着了道。”
他微微别开脸,避过齐云霄近在咫尺的目光:“别这样看着本君……小小情咒尚可压制,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心痛之感更甚。齐云霄咬破手指,强行拨开他两瓣唇肉,塞入指尖。
祝乘春眸子一瞬失焦,随即狼吞虎咽般吮吸起了他的手指。
有些刺痛的感觉,奇怪的燥意稍作缓解。他盯着对方垂落的眼睫,忽地生出一种吻上去的冲动。
“祝乘春”他的嗓子哑得厉害,“你该同我说的。我们是道侣,双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第70章
祝乘春急着饮血, 并未回应齐云霄的话。他吮得又快又急,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颈侧的发垂落,光透下的阴影也一上一下地滑动。
像条不安分的鱼。剑修这样想, 换另一只手扪及那滑动的阴影。掌下传来绵软的触感, 修士的脖颈怎能轻易落于人手,但祝乘春像是觉察不到般, 依旧痴醉地饮着, 连姿势也不曾动一动,维持着伏在他怀里的动作。
指尖渐渐感受不到刺痛, 又麻又痒,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的感觉。他注视着怀中人,温热的气息吹拂手掌, 很急促, 大抵憋狠了吧。他不知道祝乘春这么能忍。
祝乘春。默念着那人的名字,听到自己稍快的心跳, 眼前一幕如此熟悉,就像他与那人已经历过无数次。
他不知自己眼中已暗色沉沉如暴雨之前, 祝乘春咬着他的指尖, 觉察似的掀开眼皮,忽地吐出他的指尖,二者之间勾扯出一缕银丝,晃晃悠悠。
“不能……继续了。”
春君声音低沉, 有些艰难地移开目光, 不去看齐云霄湿漉漉的指尖。伸手包握住齐云霄的手,搓了搓受伤的地方,原本被剑修自己咬出的伤口立刻恢复如初。
齐云霄盯着他的脸, 心头翻涌的情绪催促着他去做些什么,但他忍住那股冲动,他想先听祝乘春解释。
他就势扣紧那人手掌,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原本抚摸喉结的手指沿着侧颈雪肤上移,轻抬那人下颌:“为何不继续?”
祝乘春摇摇头;“以本君当前境界,再吸下去,你会变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