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决脸上的笑容一僵,呵斥道:“灿儿来了,你怎么不知道进来通报一声。” 小厮头埋的更低了:“少爷说,好久没看见老爷这般开心了,别扰了您的雅兴。” “哪有什么雅兴不雅兴的。”黄决抱怨道,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管家在屋子里收拾残局,就算他再怎么看其他家族不顺眼,但至少,此刻不是撕破脸的好时机,他就还得老老实实的做好这表面功夫。 到松庭院时,黄一灿还在屋子里用饭,旁边的貌美侍女在一旁布菜服侍,前头还有几个带着小狗一起表演逗乐的小厮。 “爹,你来了。” “还得是你小子,这日子过的是真潇洒。”黄决阴阳怪气道:“你老子天天愁这愁那,白头发都长出来了,你倒好,一点也不知道帮我,只知道吃喝玩乐。” 黄一灿从侍女手中接过碗筷,递到他面前,亲手给他布菜:“我的爹啊,你就算有火气,也别发我身上啊。” “您儿子我亲自伺候您,这牌面不是足足的,刚巧,我名下的楼坊收了两个漂亮姑娘,那身段,保准您移不开眼。” “原本是给儿子我自己准备的,谁叫你是我亲爹呢,今晚就送您房间里,好好泄泄这邪火。” “你这小子,真是倒反天罡。”黄决冷笑道:“你爹我长这么大,什么漂亮的妩媚的没见过,用得找你来送,就会用这招来哄我。” “您阅历广,我哪能跟你比。”黄一灿顺着捧了他一把:“但这可是儿子我亲自给您挑的,嬷嬷们都还没来得急调教。” “这种青涩的姑娘,可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两人闲聊了一会,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才开始聊起了正事。 黄决也不急,拿着汤匙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轻轻的抿了一口才道:“这雪花盐一出,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 “这么大的利润,谁不想咬下一块肉来?”黄一灿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能让我们家碰到这种好事,才真是祖坟冒青烟。” 黄决不悦:“你可别只看到里面的利,咱家担的风险可不小,到现在,我晚上睡觉都不怎么安生。” “做什么不用担风险,这么大块肉放在前面,撕咬下来了就是咱家的了,谁也别想抢走。” “这里头的道道我看的清楚,只是那群人出现的太凑巧了,绝对是不怀好意。”黄决脸上露出一抹心痛之色:“这么大一块肉啊,可惜黄家吃不下,还要便宜白家参合进来。” “不管他们那群人心里藏了什么坏心思,只要在这四柳州中,妖孽也迟早会现出原形。”黄一灿冷笑道:“张家已经盘踞在前面太久了,一群草包东西,该让位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ì??????????n??????Ⅱ????﹒???????则?为????寨?佔?点 “咱们要这么快对上张家?”黄决犹豫道:“那张家的那张鸿门宴……” “去。”黄一灿淡淡道:“现在还不到出头的时候。” “咱们把白家拉进来,可不是纯粹分利送好的,他们家那群眼高于顶,又傲又贪的蠢东西,才是最好的靶子。” “再说了,当初白家大郎的事,张家和白家可谓是势同水火,撕的那叫一个激烈,两家的仇没那么容易过去。” 想起当初的那件事,黄决眸色微暗:“张家的手段太脏了,得罪的人不知几何,只要他们家露了怯,有的是人想要扯下这块肉来。” 黄一灿点头,只是嘴上还是叮嘱道:“爹,关键时候,你可别犯混。” “该示弱就得示弱,咱可以在雪花盐中成为参与者,但是可别做那个出头的鸟,指不定就被暗地里的脏东西给摁死了。” “人前低头不可怕,任由他们张扬冒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风浪越发的大,许行知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沈允在其中周旋,计划依旧能进行下去,只是会更加的艰难。 明明还是春日,整个四柳州却越发的躁动起来,死水表象下的波涛汹涌,令无数人心潮起伏,却又再三谨慎。 醉仙楼宴席不断,风雅阁更是迎来送往,甚至不仅是四柳州了,无数嗅觉敏锐的商人,只要见过这雪花盐的,无一不想要见见背后之人。 盐价被炒的越发高昂起来,那卖盐的掌柜依旧是表情拽拽的,一两一斤,每人限购,每日一百斤。 只是突然有一日,原先的掌柜不见了,又换了一个新的陌生面孔上来,也不爱说话,只是性格更好些。 旁人问起旧掌柜哪去了,他也只是应道:“回家的路上不知道被谁给杀了,尸体被糟践的不行。” “掌柜的,你不怕有一日你也被人给掳走,那可不仅仅只是死了。”这话是试探,玩笑话说出来的,可到底如何,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我怕,但也没用。”掌柜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我只是一个卖盐的,规则在这里,爱买不爱,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再怎么严刑拷打逼问也没用,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若真和前掌柜的一个下场,那也没什么办法,谁叫东家给的太多了,多到买我这条命都绰绰有余。” 三两句说完后,掌柜的也不再说话,只是重复的收钱递盐的工作,后面再有和他攀谈的,他也只是重复一句:“一两一斤,每人限购两斤,要吗?” 和换掌柜这事的波澜不惊不同,四柳州又在无知无觉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还是更让人为之震惊的杀人灭族之案。 全家六十八口人,连同奴仆丫鬟,甚至家中养的看门的大黑狗都被屠杀殆尽,可谓是丧心病狂。 衙役去邻里调查发现,郑家平日里待人和善,从不结仇,唯一和他们家有过节,而且是大过节的,是四大家族中的白家。 “话说这郑家只能算是个小商之家,怎么会和白家结仇呢,这里面可是说来话长。” “要知道,当初白家的正信书铺还没开起来时,州里和各县纷杂的书铺可不少,郑家就是其中之一,更巧的是,白家开书铺的地方,可刚巧和郑家书铺在同一条街,生意上自然会有些影响。” “郑家的那个书铺开了几十年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各种书籍齐全,店家性子还好,哪怕是家贫的学子,都能抄书来他这里换些纸张钱。” “白家的店是后开的,做事还没人家厚道,价格更贵不说,质量还没郑家好,人家自然更认准‘老字号’。” “生意遇袭,白家就想要收购‘罪魁祸首’,花大家钱想要买下郑家的书铺,这招在任何地方都屡试不爽,要么折服于价钱,要么不想招惹白家的势力,默契后退几步。” “可这郑家偏不,不卖书铺的同时,还想着硬刚白家,最后自然撞了个满头包,但就在白家以为郑家山穷水尽之时,他们家投奔了张家,给白家来了个狠狠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