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闪过一丝意外:“许大人倒是好雅兴。” “这是葡萄藤吗,长得倒是漂亮,一看就照料的很好,等长出来了,不知道可否格外,许几串给轻州尝尝。” 许行知看了一眼:“这就是从山上随便移栽过来的野葡萄,可能要让白家主失望了,那葡萄不好吃,挺酸的。” 这般说着,也没请他们进里屋,直接把茶杯在院内的石桌上展开,刚好有热水,直接就水冲了一壶热茶,分别给三个杯子满上。 黄决接过茶,低头轻抿一口,差点被里面的涩味冲的睁不开眼,他平日里没什么其他爱好,最爱收藏各种茶类,同人品茗。 这是他喝过最苦涩,最难喝的茶,没有之一。 忍住没有吐出来,他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人,白轻州低头浅尝,看不出他的表情,许行知更是镇定自若,大口大口的喝着,似乎完全没感到一点苦涩。 黄决迟疑的看着手里的茶,不死心的低头再喝上一口,麻了,他的味觉没问题,是许行知有问题。 “许大人这茶?” “是京城的一个朋友送我的,说花了大价钱买到的,我千里迢迢带到四柳州,你们二位是第一个品尝的。”许行知含蓄的笑笑,把他们的话堵在口中。 笑死,他们两个只会给他带来麻烦的黑心眼,配喝他的好茶吗,他愿意沏二十文一两的茶叶配他们喝,就已经是最大的舒荣了。 “好茶。”黄决面不改色的开口:“这茶是我近几年喝过最好的茶叶了,我那边也有些别人送的茶,也是不错,不知大人……” 他刚露个口子,许行知便笑意吟吟的应了:“这可多不好意思,不过黄家主既然这般强烈要求我尝尝,我也不好退拒,今日这茶,等您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装点回去,让大家多尝尝。” “那就多谢大人了。” 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说完了,白轻州先把话给挑明了:“许大人上次来找轻州求合作,图的是张家的家财。” “您也知道,张家做事狠戾,这次更是完完全全把我两家的脸面踩到底下去了,但我二家底蕴到底是弱了些,还望大人您多多协助,也能好好压一压张家那嚣张的气焰。” “当然,事成之后,这辛苦费,自然也不会少了您的。” 黄决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推到他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大人您神通广大,只需要对下面稍稍吩咐下去,谁还能不听您的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他给捧到天上去了,许行知都乐了,把他当二傻子糊弄呢。 “我倒是听说,张家对你们下了狠手,但你们回敬的,倒也不差。” 许行知看都没看他们送上来的东西,慢悠悠的开口,张家花了不少心思,把控着黄家的船运,想要以此捏准黄家的命脉,也由此离间三家的同盟。 他做到了,白、魏两家又不是不做生意,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去维护黄家的商单,最多看在合作的份上,送两条小船过去意思意思,也不算伤了脸面。 可这小船有什么用,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黄家可是当机立断,派出黄家从小培养长大的未来家主黄一灿和几位衷心的伙计,当晚就乘着快船出发了,他只带了三样东西,钱、雪花盐,还有一块令牌。 令牌是当初别人欠了黄家的人情,他带上门求援,别人会帮他一把;雪花盐是饵,以利诱之;钱是根本,也是他能买到一切的底气。 黄一灿果决的可怕,他冷静的想,张家想要毁了黄家的信誉,砍断他们家的臂膀,他倒要反将一军,把张家的单子给抢到手中,就算船再多,又有何用,停在那边歇着不动,与废铁何异。 商人永远是追求极致利益的鬣狗,与张家合作是双方利益交换,长期合作的信任和习惯,可在足够打动人心的筹码面前,前面的所有,都将化为飞烟。 128 第128章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黄决长叹一口气,苦笑的开始嚎,说到动情之处,眉眼间还能看见点点的泪光,只是放在他这张胖脸上,才显得有些滑稽。 “张家老贼那可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黄家废了老大的劲,才勉强保住对外的信誉,银钱是大笔大笔的往外砸,过往积攒下来的人情都用完了,还往外倒欠人家不少。” “这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张长德那老匹夫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黄家的生意都不知道被搞砸了多少,命苦的很。” 他在那一顿输出,似乎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白轻州也不遑多让,立马紧追其后,开始了比惨大会:“那老贼不仅手段狠辣,更是不要脸的很。” “把郑家灭族一案的黑锅甩在白家头上,大肆抹黑白家的名声,就算您后来把案子破了,也没有半点收敛,更是花钱收买读书人写诗暗讽,严重影响白家的笔墨生意,让不少意图科举的族人受尽嘲讽,面上无光,更重要的是,他这一看就是不服您的决议啊,可恶的很。” “不仅如此,张长德这个老家伙哄骗逼威我小叔,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白家的秘密,还让他来对付白家,自家人打自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盛!” 他愤怒的真情实感,许行知默默想起了之前在沈允那边吃的陈年旧瓜,有一集讲的就是白家前任家主之子被算计,前迷美色,后食五毒散,被逐出家门之后被张长德给带回了张家,认作义子。 听白轻州的语气,倒不像是问责他离经叛道的小族叔,而是痛骂张长德哄骗无辜青年误入歧途,不得好死。 “你说的没错,简直欺人太盛的很。”许行知顺着他的话应和:“不过,你们两家联合起来,张家也不好过吧。” “我怎么听说,黄家釜底抽薪,撬走了一直与张家合作了很多年的大客户,不仅如此,张家花了三年时间建造的大商船遭到了袭击,不仅船上的货物什么都不见了,伙计也完全不见踪影,更诡异的是,那么大的一艘船,竟然也找不到了。” 许行知幽幽的说着他们干的好事:“张家最看好的继承人张元起,老狐狸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脸上伤的有些重。” “经此一事,张元起身旁的侍卫全部被问责,又换了一批人保护,人手更是大增。” “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事,还需要我再说吗?” 黄决和白轻州对视一眼,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大人,你身边的消息网可真厉害,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事呢,你就全都了如指掌了,听起来倒是痛快的很。” “听起来痛快,做起来是不是更是止不住笑了。”许行知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以你二位的能力,可没必要找上我这个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