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自己在别的地方得知自己伴侣的私人消息,而不是对方亲自告知。
那天祝盛庭说“有事”,贺宴并没有多想,但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去美国解决呢?
他的身边还没有助,真的只是无足轻重的事吗?
可是就算是一件琐事,贺宴发觉自己还是希望被告知,希望感受到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在冷静了一晚上之后,贺宴最后想明白了,他必须信任自己的爱人,而不是陷入被太多讯息包围的误区,在双方间造成隔膜。
既然祝盛庭现阶段选择不说,那肯定有他的由,如果自己真的介意,他也可以在回去见对方的时候直接问他,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瞎猜。
爱情始终是双向确定前进的过程,他说过要祝盛庭站在他这一边,那贺宴也必然会百分百的站在祝盛庭那一边。
这才是所应当的事,而不是去猜忌。
所以他在第二天早上还是回了祝盛庭消息,并真诚的期盼见面的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并送出那份,他翘首以盼祝盛庭能够早日查收的惊喜。
又一阵凉风刮过,吹得剧本纸张沙沙作响,贺宴拉回思绪,看向被荧光笔划蓝的台词,用右手抚摸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银环,心被灌暖。
*
“吴老师,是我,祝盛庭。”祝盛庭围坐在一堆纸箱子中间的板凳上,打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惊喜,“小祝,之前和你说的事,你是……考虑好了吗?”
“麻烦您了吴老师,我这边,”祝盛庭停顿了一下,微暗的黄色灯光下,飘舞着不被人所注意的灰尘,聚集着像一个巨大而又细密的网,把人包围得透不过气,“最迟后天就能过来。”
“好的,入学手续问题我这边会帮你,不过你那边的工作……”
“我会处好的,您放心。”祝盛庭语调平缓。
“好,那我们美国见。”
“美国见。”祝盛庭挂断了电话。
他沉默地把纸箱一个一个封好,把它们叠在了房间的门口。
不小心被压坏的一个黄木色纸箱裂开了个脆弱的角,祝盛庭不得不重新找出一个麻袋,然后把纸箱里的东西放进麻袋里。
散落到地面上的文件纸张和剧本不再垒成厚厚的小塔,祝盛庭在拿起其中一个剧本的时候停住了手。
他在逐渐模糊地视线里强忍着不眨眼,把那个本子随意地放进了麻袋里。
无声滴落的眼泪还是难免浸湿了封面的“谷雨”二字,却不被眼泪的主人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