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知道对于祝盛庭来说, 这样的可能性很低。
“嘟嘟嘟——”
“喂,祝盛庭。”电话打通了,但贺宴的喉咙里像卡着玫瑰梗的刺, 轻轻吞咽就传来刺痛,他艰难地开口。
“贺宴。”
熟悉的声音很沉,祝盛庭吐露出的两个字曾经千百次落尽他的耳朵,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 让他的耳膜如同刮过石粒一般令他煎熬折磨。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贺宴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声音平稳的传达。
祝盛庭的语气很淡, 让他恍惚间以为世界已经濒临冬季,“对不起。”
震颤的眼眶没有托住眼泪,这三个字不是答案, 却已经是结果了。
“由。”贺宴不明白。
“你突然说分手, 难道没有一个由吗?”
手机对面沉默不语。
贺宴继续讨伐着,“你当初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和我表白, 把我拉到你那边说永远会站在我这边爱我的时候, 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说这句话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我当傻子吗?”
“贺宴, 对不……”
“我不需要你再说这三个字了你明不明白,我只需要一个真切的由有这么难回答我吗?”贺宴顾不上滴落在浴袍上成串的眼泪。
“贺宴,不要哭。”祝盛庭无力地挽留爱人的眼泪。
“祝盛庭,我不是在为你哭,我是在为自己哭,难道这段感情我连一个结束的由都要不到吗,是我不值得对吧?”贺宴吸气把眼泪吞进肚子里。
“不是……”祝盛庭小声挣扎着。
“你知道吗祝盛庭……我还在等你解释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美国去了, 我只能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平台了解到你没有和我说过的私人消息。”
“我本来以为是你觉得这件事情不重要,或者你之后会和我说,我不想怀疑你、猜忌你, 因为我喜欢你、爱你,现在我知道了,不是这件事不重要……”
贺宴停顿了一下。
“是我不重要。”
“贺宴……”万般思绪缠绕在祝盛庭心头,他的心在听到被割裂成几份,全都葬送在贺宴说出那句“喜欢和爱”的时刻里,本应在此刻说出口的解释被吞没了个彻底。
当初他只想着不希望让工作繁忙需要见缝插针才能休息的贺宴同他一起担心宋织梦,也想等宋织梦的病情完全稳定下来之后再告诉贺宴,那个时候他也可以和宋织梦坦白自己的性向,重新介绍贺宴给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去的时候小心再小心,不知道自己还是被拍到了。
但这些都在此刻变成了他不忠的罪证之一,他没有办法去洗脱自己的罪名。
比起让贺宴主动跳下好不容易筑成的高塔,他心甘情愿在贺宴那里被终生囚禁。
贺宴疲惫地眨着眼睛,知道自己等不到想要的解释了,他反复提起又被摔碎的心变成了塑料制成的玻璃,变得透明、廉价。
“祝盛庭,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