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庭退开到一边,看贺宴背对着他一气呵成地走进浴室锁了门。
浴室里面还有没散的雾气, 镜子上凝成的水珠慢慢滑落, 贺宴被热气熏得脸颊微粉。
他褪去身上的衣物,背过身扭头, 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后腰处的纹身。
没有当初的刺痛感, 只留下了隐约可见的美丽, 贺宴习惯性地抚摸了两下,又想起了门外那人把手掌放在上面时的温度和触感。
想到这,贺宴不敢再深想下去,他决定思考另一个问题。
今天在饭桌上玩游戏的时候没有机会诱导祝盛庭说出那句话,他也不可能像祝盛庭刚刚那样直接说出来。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直到他洗完澡在里面吹完头,他都没想出个好方法来,索性自暴自弃地走出浴室。
祝盛庭躺在床的一边, 戴着黑框眼镜聚精会神地看剧本,边看还边用笔做笔记,主动把靠窗可以看见海景的那边留给了他。
贺宴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床塌陷进去一块,祝盛庭如有所感,从剧本中抽离。
“虽然早起很累,但节目组说了要看日出,所以还是早点睡吧。”贺宴好心提醒道。
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祝盛庭,毕竟对方戴黑框的样子倒是少见,挺稀奇的,看上去更像纯正的男大学生。
祝盛庭像是注意到了,扶了扶眼镜框,解释道:“在美国那几年学得有点近视,不深,一百度不到。”
贺宴干巴巴地“喔”了一声,祝盛庭顺势摘掉眼镜。
“那我关灯了。”祝盛庭离开关的位置很近。
贺宴整个人躺进柔软的被窝里,房间内的空调正好,非常舒服,他轻轻喟叹了一声,回应道:“好。”
床很大,是躺三个人都绰绰有余的程度,所以贺宴也并没有很不适应,他现在和祝盛庭之间隔的距离就还能再躺一个人,和单人床没差别,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礼貌客气得很。
不过他不动,不代表某人就没有动作。
贺宴敏锐的感觉到,他身后的那人,蹭着蹭着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可能只剩下几个拳头不到的距离。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索性转过身来,只不过是闭着眼睛。
“不困吗,还不睡。”
借着窗外一点点的光,祝盛庭用手虚虚地描摹贺宴合着的眼睛,对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黑影,像一只无与伦比的蝴蝶。
“可能需要抱着点东西才能睡着。”祝盛庭收回自己的手,动作安分守己,说出来的话却暗示满满,十分贪心。
贺宴突然一顿,他想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在朦胧的光线里捕捉到祝盛庭的双眸,“你想干什么,我没听懂。”
他的心再次怦怦跳起来,好在没有很急促,在夜晚没有露馅。
“贺宴,可以让我抱你吗。”祝盛庭的手指悄悄贴近贺宴的手臂。
贺宴在听到祝盛庭说出口这句话时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心脏却像一面被轻轻敲击后不停震动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