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若松生生挨了几下,眉心狂跳,感觉自己被她拍的那一侧肩膀都肿起来了。
“妹子,你就听李姐的吧。”旁边的女人也跟着劝,“你都没见过,那群山匪骑着高头大马,个个手里举着的这么亮的大刀,比那县里的官差手里的还好呢。”
白若松有些笑不出来了。
根据大桓国律令,马匹和铁器都属于严格管制的东西,马匹有太仆寺管理,而铁器则由卫尉寺管制,铁匠铺每年能从官府分到的铁都是有定数的,甚至是一小根绣花针都需要记录在案。
只是山匪而已,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马匹和武器,就算是官匪勾结,沆瀣一气,也万不会有官府会把自己分得的铁器让给山匪的道理。
那露膀子的女人姓李,人称李姐,见白若松沉下脸来,只以为她听闻此事害怕了,还拿了倒扣着的新碗,给她倒了一盏茶,安抚道:“妹子别怕,至少在这里啊是不会被骚扰的,前些日子那漕运的护卫还把山匪赶跑了呢,我亲眼见到的。”
白若松回过神来,接下了李姐塞过来的茶碗,勉强露出了一个笑,接话道:“漕运果真厉害,那山匪也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来触漕运的霉头。”
听见白若松夸漕运,李姐脸上都乐开了花:“哎呦,可不是!我那日在现场,听那些骑着马的山匪说什么,是在搜查人的,漕运哪能允许别人在自己地盘上搜查,又不是官差,当场就和人动手了!”
第24章
白若松花了大约小一刻钟,才在那群女人那里打听完自己想知道的东西,礼貌地站起来和她们告别,临走前给她们又上了一盘蒸羊肉,惹得旁边几桌的女人都眼红地盯着她们看。
她回来时,李逸也刚好回来,身后跟着的亲卫们有人牵了一辆租赁来的青顶马车,有人牵了一匹比正常马匹大一些的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还有人手里捧着几个不戴帷幕的竹笠遮阳帷帽。
牵着马车和马的护卫们停留在外头树荫底下,只有那个捧着帷帽的亲卫一同跟着李逸走了进来。李逸弯腰附耳和云琼小声报告的时候,那个亲卫就一人一个帷帽给大家分发开来。
李逸的报告很快,只是几个呼吸间便站直起身子候在一旁了,白若松看见听完报告的云琼的面色很明显阴沉了下去,微微抬起的右手紧紧按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上。
白若松其实和云琼接触的时间不多,不像了解易宁那样了解他,但是莫名地,她就是感觉到,这也许是他一种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今日不赶路了,先找个客栈。”他站起身来开口,声音不大,却音色低沉,很有压迫力,锐利的目光瞥向李逸,单手隐蔽地在胸前蜷曲起两根手指,迅速做了几个手势,提醒道,“骑马去。”
李逸抱拳:“喏!”
隔壁桌本来正大马金刀坐着喝茶吃肉的亲卫们立刻训练有素地站起身来,把胳膊内侧夹着的刚刚拿到手的遮阳帷帽往头上一盖,便跟着李逸出了凉棚四散开来,很快就融入了人群。而那几个牵着马匹和马车的亲卫则从树荫底下出来,自觉地在了云琼身边。
他明明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亲卫们却十分有默契,两帮人就在几句话之间就完成了互换。
虽然白若松已经隐隐有点猜到怎么回事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云琼垂首看她,嘴角一扯似乎是想笑,但是他此时确实不怎么笑得出来,最后只是抿着唇低声道:“侦查工作李逸做惯了的,别担心。”
几人找了客栈歇下,云琼引了易宁白若松和孟安姗跟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又以防万一遣了亲卫守在门口,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舆图摊平,用一旁放置的空茶盏压在了桌面上。
“李逸在向驿站租赁马车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驿站的人说最近有大批匪徒守在陇州北边边界的关隘处。”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在舆图一处虚虚划了个圈。
白若松把脑袋凑过去看,发现这处关隘处于陇州和乾州的交界处,也是自乾州通往陇州的必经之路,顿时心下一凉。
大桓定都城于雍州玉京,往南依次会经过康州,乾州,最后进入陇州,若是走陆路,那么他们想进陇州,必然会经过这个关隘。
“是在堵我们。”易宁开口,说出了白若松心中的猜测,“我们要来陇州的消息果然早就已经被透露出去了。”
“可我们不是改道走了水路么,水路走得很顺利啊。”孟安姗开口,她显然不明白为何所有人的表情都如此凝重。
是,白若松心想,他们走水道的消息,显然还未曾被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