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命,她是丝绦束腰,一扯就散,根本不敢同言相拉扯,只能僵在原地。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言相道,“你如今来了玉京,我必然会让你得到你本该得到的……”
“大人!”白若松突兀出口,打断了言相的话。
她胸中涌起一阵厌烦,再也做不出谦卑恭谨的模样,语气冷厉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什么。”
她终于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言相。
“扪心自问,大人,究竟是我本该得到,还是你想要?”
言相瞳孔骤缩。
她仿佛又看见了白若松的父亲,那个生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的男人,用他那双毫无攻击性的,圆润的眼睛狠狠瞪着自己,对自己说:“母亲究竟是不得已,还是想借我得到什么你想要的东西?”
他们不仅生得容貌相同,就连那点子嫉恶如仇,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儿,竟也一模一样。
白若松伸手,一点一点掰开言相拽着自己袖子的枯瘦的指头。
“我有我自己的道。”她说,“不劳大人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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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档昨天的,晚点会放今天的
以后如果我没说请假就没更新,都会在之后补档的
第98章
言相的小嫡孙是言相最小的女儿的嫡子,今年刚二八,堪堪及笄一年,姿容昳丽,且是享有盛名的才子,丹青和书法受过女帝夸赞,千金难求。
不过在整个玉京,流传得最多的其实不是他的才华,也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狠辣。
关于他狠辣的传闻数不胜数,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和手帕交出门游湖之时,被不明他们身份的纨绔吹着口哨调戏以后,他当场遣了护卫轻功飞上对面游船,给了那纨绔三个耳刮子。
毕竟是相府的护卫,身上的功夫没得说,三个耳刮子足以打断人的牙齿。
那纨绔满口吐血,脸肿得如同发面馒头,但听护卫们报出相府的名字以后,也只得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最出名的是他带着护卫闯入象姑馆,把寻欢作乐的未婚妻主打了一顿,并且高调退婚的事。
此事一出,满京贵女都议论纷纷。
她们说他妒夫,说他狠辣,说谁要是娶了他,三代都不会安生。
可结果呢?
言筠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向下眺望着赏花会所在的庭院。
庭院一侧临水,一侧接厅房,两边摆满了大片锦簇的各色花团,便是他站得这么高,也能闻到空气中那种,混合的甜腻香味。
庭院人头攒动,那些比花团还要争奇斗艳的女人们相互之间虚与委蛇,明里暗里较着劲,仿佛他是什么百家求的绝世好男子。
言筠冷笑。
他身后是阁楼之上的暖阁,里头摆着一张长长的矮桌,桌上整齐摆着各种瓜果点心。
有五六个小公子正跪坐在软垫之上,一人面前一碗冒着袅袅白雾的酥山,以雪白色的奶油打底,中间是细细的碎冰,最上层铺玫瑰做的艳红色的甜酱和乌黑的葡萄干,玉雪可爱又解暑降温。
这些小公子中大些的已经知道要端庄,最小的才十岁,抱着酥山不撒手,吃得嘴上一圈都是奶油。
言筠一回头,瞧见他这个模样,刚刚如雪山之巅的气息一下就消融开来,似三月暖阳,带着淡淡温柔又无奈的笑意。
他从袖口掏出锦帕,上前替那意犹未尽的小公子擦了擦面上的奶油:“瞧瞧你这个样子,被你母亲看见了,又要罚你立规矩。”
“这不是母亲瞧不见吗。”
小公子完全不在意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就往其他人还没吃的酥山上瞥,被言筠手掌摁着脑壳掰了回来。
“不行,冰吃多了腹痛,只准吃一碗。”
小公子扁嘴,周围其余的公子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笑。
在暖阁的最内侧,几乎是长矮桌的边角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山岳一般的男人。
他双手端正摆在膝上,脊背挺得笔直,胸前和两侧大臂的肌肉鼓起,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