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轻叹一口气,终是开口道:“我与言相,其实有些许的血缘关系。”
云琼捏着白若松脚腕的手控制不住地一紧,白若松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抱歉。”云琼赶忙松开手,替白若松拢好裤腿和长袍下摆,道,“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他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并没有什么触动,但白若松却发现这是他第一次会在谈话中顾左右而言他,手指一动,搭在了云琼的手臂上。
“怀瑾。”白若松问,“你在怕什么?”
云琼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变了,明明从前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内心有何种波动,别人都无法轻易地看出来才是。
云琼抓握住那只手,缓缓将侧脸侧了上去,缱绻而又依恋。
他喉结滚动,那双浅淡的眸子紧紧盯着白若松的虎口位置,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告诉我,你与皇女之间的夺权事件有关么,白若松?”
“你怎么会这么想。”白若松伸出另一只手,拂开了云琼耳侧的一点碎发,唇角扯了扯,无奈道,“谁做这个女帝,我都不在乎。”
她说:“别怕,怀瑾,我不是任何一边的,即便那是我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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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档2号的
第106章
玉京左右分东市与西市,要说有啥区别,那就是东市是达官显贵会光顾的奢侈品商店,而西市贫民专用是某多多。
崇化区靠近西市,即便马车不从市场上经过,也能隐隐听见里头喧闹的叫卖声。
傍晚微凉的风穿过遮蔽用的绉纱,拂在云琼的面庞上。他跪伏于白若松膝前,听着她用浅淡的声音讲述着她的身世。
“我的父亲,唔......其实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毕竟我十三岁的时候,他就死了,而且他不怎么喜欢说他自己的事情。”
白若松上辈子还不叫白若松,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身体才十岁,因为跟着言长柏到处漂泊,生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失去了生命,她便顶替了这具身体,以“白若松”为名,活了下去。
所以严格来说,白若松只与言长柏共同生活了三年。
言长柏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替换了,只以为在那场大病之后,白若松烧坏了脑子,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于是下定决心要安定下来。
二人相挟着走了大半年,来到了别人眼中贫瘠又寒冷的边陲之地,北洲的长丰县。
在这里,他们初次认识了盛雪城的守门校尉,傅容安,从此便长住在了盛雪城。
“我只晓得他叫言长柏,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说到这里,白若松笑了起来,“我自出生起便没有待过雍州,四处漂泊,他刚跟我说起我的身世的时候,我还当他精神不大正常了,在胡编乱造呢。”
她为了替傅容安报仇,一路考科举,进了玉京,这才打听到当今宰相的确姓言,名为箐,与言长柏所叙说得一模一样。
最最重要的是,在春闱榜单前,那个两鬓微白的女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看见她的那一刻,眼中震动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白若松在那一刻便确信了,无论言长柏所说的东西多么荒唐,多么不可思议,都的的确确是真实的。
那个时候的白若松,心中闪过的不是庆幸,不是震惊,而是惶恐。
她觉得这个世界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整个玉京都搅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席卷入内。
“如今,与言相密谈之后,我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手温柔地抚弄着云琼的鬓发,垂下的衣袂与他肩膀处的衣料前后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云琼微微蹙眉道:“京中都传言,言相与已逝的正夫十分恩爱,所以连侧夫都未曾娶,只纳了两个小侍。我从来不曾听说过,她膝下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白若松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冷意。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我父亲是言相与外室所生之子,长到十三岁的时候,那外室死了,言相才把人接回相府。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总是藏着掖着,便是相府之内知道他的存在的人,都寥寥无几。”
言长柏在相府仅仅只生活了两年,一及笄便嫁了人,随后在第三年的时候生下了白若松,之后就是漫长的流亡之路。
云琼缄默片刻,忽而又问道:“那你的母亲呢?”
他昂首望向白若松,那浅浅的褐色眼眸中,闪烁着某种犀利的光芒:“你曾经说过的,你的母亲出生大家,姐妹夺权杀了你的母亲。”
白若松哑然。
她那时并没有想过会和云琼坦白自己与言相的关系,就简要说了说,没想到他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