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若松:“不,不止这一位。”
云琼有些惊讶,还以为白若松在说她自己,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便听白若松继续道:“文帝的女儿,确实只有三皇女一位了,可文帝不是还有孙女么?”
云琼顿住了。
他猛地停步,白若松感觉到身边一空,也停下来侧身瞧他。
“你是说……”云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如今在东宫的那位?”
太女虽然薨逝了,可新的太女还未曾加封,因此太女的遗孀们如今依旧还住在东宫之中。
太女并不耽于男色,东宫中除了早些时候教她通人事的通房,便只有一位正夫,这位正夫为太女生下了一子一女。
那位特意让文帝召集文武百官饮宴庆祝的太女的嫡长女,虽然如今才五六个月大,却是实实在在的正统。
“没错。”白若松颔首,声音沉沉道,“怀瑾,我需要你帮我去东宫,见一见太女的正夫和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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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皇帝的人选也有了,把沈佳佳送回去就差不多成婚,然后宫变,这次真的要完结了!
第249章
在文帝缺席了两次大朝会以后,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渐渐有了文帝大限将至的说法,三皇女越发春风得意,甚至徽姮在大朝会上传病重圣人口谕的时候,都敢公开质疑一句:“当真是母皇的口谕,不是大监擅自主张?”
偌大的宣政殿,文武百官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其实每个人的耳朵都恨不得脱离脑袋两侧,伸到大殿前头去,仔细听一听三皇女和这位内侍省大监到底会说什么。
徽姮常年在内宫之中,伴文帝二十余载练,始终不卑不亢,拥有极其强大的内心,面对三皇女这种小儿科一般的挑衅,她神色没有一丝动摇,声音平平道:“待圣人身子好些以后,召见殿下,殿下自然可以当面问个清楚。”
白若松抿紧了嘴唇,憋住了笑。
大朝会散会后,收到圣人口谕的闵仟闻要准备拾掇拾掇行李去遂州调查私铸铜钱一案,白若松瞧见她被佘荣在殿前广场上叫住,说了点什么。
白若松有些不安,本想等佘荣离开了以后再悄悄拉住闵仟闻问问情况,可佘荣居然手臂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二人并肩而行,离开了大明宫,没有给白若松任何可乘之机,她只得先作罢。
翌日,白若松终于迎来了回京以后的第一个休沐,舒舒服服地睡到日上三竿,被腹中饥饿给吵醒,揉着眼睛起床洗漱。
虽然快入冬了,但今日的日头十分之好,鎏金一样的日光在院子里缓缓流动,暖洋洋的。
小狼崽子在一侧空地上扎马步,双颊都被太阳晒得冒了高原红,汗珠细细密密地覆在她的额头和鼻尖。殷照手中举着半臂长的宽版藤条,黑面阎罗似的垂眼看着小狼崽子,二人在白若松的面前上演严师高徒。
白若松见阿乐坐在廊下能照见日光的美人靠上,怀里抱着竹篾制的球形框架,手里用刷子抹着浆糊往上边糊白棉纸,犹豫再三,选择了远离打打杀杀的二人,靠到阿乐旁边,和他一起享受难得的暖阳。
阿乐的专注力及其恐怖,那头小狼崽子扎完马步都和殷照开始喂招了,二人拳拳生风,哼哼哈哈个不停,他仍旧毫无察觉一般,仔仔细细对着白棉纸的缝隙,力求上头不产生一丝褶皱。
殷照之前做的兔子花灯已经完工了,被涂上了好看的琼琚色,挂在廊下,两颗圆润的漆黑眼珠子活灵活现,被风一吹晃晃悠悠个不停。
阿乐虽然言语上有所欠缺,手却很巧,白若松不过看了他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把那个球形的花灯糊了个严丝合缝。
他用手指摁平最后一点白棉纸,面上流露出兴奋的笑容来,一抬头看见白若松,吓了一个哆嗦,怀里的花灯咕噜一下滚了下去。
白若松眼疾手快去捞,没捞着,小腿一勾,反而还把这颗球状花灯踢得更远了。
二人面面相觑间,阿乐缓缓昂起下巴,扁着嘴,大大的眼睛中瞬间充就盈了一大泡泪水,白若松立刻慌乱起来,两只手在空中来回舞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道:“你别哭,我错了,我给你捡回来。”
她噔噔噔地跑去捡那个滚远的花灯,抱在怀里想要拍掉上头沾染的尘灰,可白棉纸的确太不耐脏了,上头那几道灰色的痕迹像是从内里长出来的一样,怎么拍都拍不掉。
白若松有些许尴尬,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现在不光是阿乐了,连小狼崽子和殷照都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这,这应该上了色就看不出来脏了吧……”她有些心虚。
殷照倒是仔细思忖了一番,回道:“鲜艳,可以。”
白若松听出她的意思是,如果涂的颜色鲜艳一点的话,应当可以遮盖上头的脏污。
她悲伤地发现,因为家里有两个说不出整话的人,所以她已经习惯听只言片语,然后脑子里补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