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口?】
【没有。】白若松想了想,又道:【这个出口,应该没法从内打开。】
她说应该,方尧俞便知道这是小主母聪明的小脑瓜子做出的判断。
但她不信邪,还是东摸摸西找找,试图寻找到打开密道口的机关。顶上找不到就找墙壁,墙壁也摸遍了就干脆趴在地上摸地板。
白若松正看方尧俞在那里,灰头土脸地可怜巴巴抠墙缝呢,她突然猛地抬头,看向那面有缝隙的墙壁,手中飞速打暗语。
【有人在说话。】
白若松没有方尧俞这样好的听力,闻言赶忙紧紧贴着墙壁,把耳朵凑了上去。
“来人。”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慵懒的感觉,“如今几时了?”
隔着墙壁,白若松听不见脚步声,也判断不出到底有没有接近,但只在一个呼吸的间隔时间内,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回禀圣人,已近丑初。”
那女人的声音十分恭敬,可白若松还是从中听出了一点清冷的味道。
她一下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那位与云琼一道,被称为女帝的左膀右臂的内侍省三品大监,徽姮。
女帝沉默了一会,没说话,徽姮便又开口道:“小厨房一直煎着药,圣人若是仍然头疼,可以用一些。”
“不用了。”女帝说完,又有些焦躁道,“太医署开的什么破东西,苦得要命,半点用处也没有,还时常令朕昏睡!”
徽姮语气不变:“请圣人息怒,保重凰体。”
女帝又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平复心情,半晌道:“罢了,服侍朕起来。”
一墙之隔的正是紫宸殿,女帝寝宫,女官们鱼贯而入,为女帝端来洗漱用的物品,徽姮从女官们捧着的托盘中拿起外袍,亲自上手服侍女帝穿衣。
白若松在密道里头听不见这些具体的细节,只隐约察觉到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是铜盆被摔在了地上。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有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徽姮淡淡说了一句:“拖下去。”
那哽咽顿时变成了一声嚎啕大哭:“圣人饶命啊圣人,奴才是因为太冷了才没端稳,圣人唔……”
那人很快被人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应当是服侍的女官们都退了出去,女帝坐在梳妆台前,一边使唤徽姮给她挽发,一边问道:“我睡了这么久,你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徽姮。”
徽姮道:“回禀圣人,都妥当了。”
女帝似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不肖女。”
女帝能这么骂自己女儿,站在一旁的徽姮可不行,所以她也只能是替三皇女说话道:“三皇女殿下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很显然,女帝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她细细咂摸着这个词,发出了一声冷笑。
徽姮:“若是圣人能再给三皇女一个机会的话……”
“我还不够给她机会吗?!”女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桓文十五年的时候,她瞒着朕,拦下了盛雪城的急报,想要怀瑾犯下戍边不力的罪责,妄图逼迫朕亲自处置朕的心腹的时候,朕没有原谅她吗?!”
说完,女帝尤且嫌不解气,从面前的梳妆箧中抓起一只玉簪,哐当一声摔裂在了请示地板上。
帝王发怒,徽姮连忙跪下请罪。
白若松和同样正悄咪咪偷听的方尧俞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紧张。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女帝一开始这样看中三皇女,后来会改立五皇女为太女。
当年盛雪城一事,佘荣的确处理好了自己的尾巴,女帝没有查出是她遣人从内部打开了城门,但愚蠢的三皇女却拖了后腿,被女帝抓住了马脚。
白若松一边耳朵紧紧贴着墙壁,一边给方尧俞打手势。
【一会万一被发现,别管我,你轻身功夫好,先逃。】
方尧俞把头摇得飞起,急得差点说出话来,两只手交错着打手势,白若松费了些劲才看出了她的意思。
【将军会,杀了我的。】
白若松微微蹙眉,还想说一句军令如山,但墙壁那头响起的声音又恰巧在这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明显的脚步声由外而内,因为身上穿着重甲,走路之时刀鞘与重甲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金石之声。
那人走到近前,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粗着嗓子道:“圣人,叛军已经到达丹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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