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屠洋洋能抗住,三天五天呢,十天半个月呢?
反正她又没事可干,时间多的狠。
她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她不放,看这小姑娘怎么办!
没有半点不耐烦,屠洋洋由着柳柔抱着她的腿,安静听完柳柔一番摸爬滚打地唱念做打。
难得啊,如此生动的表演。
可没见过呢。
从裤袋里掏出一分钱,放在柳柔的身上。
“辛苦了,给,买杯糖豆浆喝喝润润嗓子,别嚎坏了。”
说完趁柳柔下意识摸住钱愣神的时候,一抽脚就走了。
多难得,在她面前如此卖力的表演,可惜她身上就五分钱零钱。
其实她也不是缺钱,个人空间里多着呢。
但她可不会给。
毕竟,她家的钱都是由刘健国管的嘛,身上没钱才对。
这还是刘健国准备好,让她交给车间的茶叶费。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学徒林守的奶奶主动给车间里熬凉茶。
大家喝在嘴里,凉在身上,也怜惜勤快好学的林守。
才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家里是接连逢难,也就剩下他们孤儿寡奶。
凭着父母的荫护由街道安排才进了机械厂当学徒,瘦的跟麻杆一样,对师傅的吩咐可从不偷懒耍滑,哪怕再重的工件也咬着牙硬抗。
手里眼里都有活,人也乖巧懂事,挺机灵一个小伙子,就是身子骨太差,有时候拿点大工件都偏偏倒倒。
干机械的真不能少把子力气,但想养好身子就得吃好喝好。
可眼下这情况,大家都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人就出主意。
车间里有能力自愿的,一人出三、五分钱,凑一起每月有个三两块,美其名是茶水费,多少能给林守家贴补些。
屠洋洋倒是不介意多出些,未成年人嘛,应该多多照顾帮助。
可刘健国跟她说了,她的工资津贴大家都知道,而且很多都有了出处,已经资助帮扶了好几个困难户,再加上家里添了好几张嘴嗷嗷待哺,手可不能再松了。
太惹人注意。
过于引起他人的关注,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屠洋洋不想给自己添事。
随便听话加入大家从善如流。
在徒弟们一番茶水点心服侍过后,站在机床上演示二十分钟,跟着看生产情况,如果没有着急加工的零件,就可以把机子交给徒弟,由她坐在板凳进行监督指点。
当然是已经可以上手经过一番学习测试过最少也是转正后的徒弟,真正的新手现在可没资格跟着她当学徒。
大家都觉得那太浪费资源。
最多可以把搓批锋这道工序搬到离她操作机台不远的地方,远距离围观学习。
除了需要她精加工的零部件外,屠洋洋觉得现在她每天上班的时间都称得上愉快轻松。
看着满头白发一脸沧桑颤颤巍巍拿着大茶壶给他们添水的老人家,屠洋洋小小的良心有点轻微发酸,不由轻声叹息。
龚诚见师傅又起了怜贫惜弱的心,想到那三个胖呼呼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可得把师傅的善心给按住了,师傅的工资给三个小乖乖留着岂不是更好,“师傅,其实林奶奶已经够幸运,每月除了政府给予的补助金,林守的学徒工资,每月的茶水费,她还可以从街道领些轻松的手工活儿呢。”
“什么手工活?”屠洋洋好奇,“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一般是手工编织,偶尔会有小五金家居用品加工,或者外包装贴标、外壳组装。缝纫类的工作也有,多半是批量制作劳保手套、工作服、口罩等,得家里有缝纫机或者人口多,不然手缝的速度慢,技术不到家的针脚不齐是浪费材料。还有季节性帮忙进行食品加工,做腌菜副食什么的。
缝纫类的工作赚的钱稍微多些,其余的,也不太可能天天都能有货做,估计最多每月八到十块吧。”
没遇到之前龚诚像个没头苍蝇乱转,为了养活弟妹到处寻摸,样样都做过,还算是了解。
听龚诚的意思,最多也才十块,也就是算个平均线,约可能不到五块。